“什么大姐,我这把年纪都能当你娘了!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面对如此泼妇,白幕深知没必要多费口舌,便默默地弯腰去捡地上的干粮。
老妇把白幕手边的一块面饼踢开,喝道:“小兔崽子,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幕僵住半晌,站直了身,面露不悦之色:“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老妇两眼一瞪:“哟呵!敢教训起我来了,你是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就是本县的县太爷来了,也得对我点头哈腰,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比本县的县太爷还厉害?”白幕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外地来的大官,还是县太爷家的亲戚?”
“都不是!”老妇双手叉腰,一副雄赳赳的模样,“但我说话就是好使,县太爷也得听我的!”
“那么,敢问你是何方神圣?”
“就你也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呸!”老妇朝白幕跟前吐了一口唾沫。
白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耳边仍听得老妇在喋喋不休地辱骂。真乃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面对这样一个蛮横的泼妇,白幕一时间根本没辙。
“怎么啦,大清早的就在街头吵架?”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幕扭头一看,发现刘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和老妇,一脸的幸灾乐祸。白幕有苦难言,只能向刘益守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了好了,多大点屁事,犯得着吗?”刘益守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顺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老妇手中,“我替我兄弟给你赔个不是,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老妇理直气壮地收下银子,翘着嘴说:“算你识相!老娘我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们多计较,叫你兄弟以后给我小心点!”说完气势汹汹地与两人擦肩而过。
看着老妇离去的背影,白幕满脸的迷茫,对刘益守道:“这算什么?”
刘益守笑道:“算什么?算小聪明呗,要知道很多事情是大智慧解决不了的。”
白幕不以为然,问刘益守道:“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如果我说我也想去找忘忧村,你信不信?”
“你找忘忧村做什么?”
“那你找忘忧村又为了什么?”刘益守反问。
“为了一样东西。”白幕直言不讳,“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我现在还不清楚它是什么。”
“有意思。”刘益守兴致勃勃地说,“你们一个二个都来找忘忧村,我非得亲眼瞧瞧这个小村庄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白幕并不在乎刘益守是什么想法,刘益守是真的想看一看忘忧村也好,是来监视他的嘴风严不严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回过神想要继续捡干粮的时候,才发现散落在地上的干粮都已经被乞丐们抢光了。
这时一个乞丐走上来,对白幕和刘益守道:“两位公子,你们别跟那个疯婆子一般见识,她脑子不正常。”
白幕打量一眼跟前的乞丐,发现他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高挑,披着一件又破又脏的棉袄,脸颊瘦削,失去了一只左眼。
“你认识她?”白幕微笑着问独眼乞丐。
独眼乞丐摇摇头:“她不是本地人,才来这里没几天。”
“那她为何会如此神气?”
“谁知道呢,反正她一来到这里就四处扬言说她是县太爷的大恩人,说什么县太爷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照我看,她根本不像县太爷的大恩人,倒像县太爷的亲娘。”
白幕下意识看向刘益守,刘益守满脸迷惑,显然并不清楚这一档事。
“你说县衙的人如果知道了这些情况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应该出面解释一下?”白幕戏谑道。
刘益守干咳两声,说道:“县太爷这几天出远门,县衙里的官差搞不清楚实际情况,只能先听之任之,等县太爷回来再作计较。”
白幕笑而不语,发现独眼乞丐正盯着他手中仅剩的一块面饼不停地咽口水,于是将面饼递上去:“你吃吧。”
独眼乞丐小心翼翼地接过面饼,然后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白幕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说,咱们就别在这磨蹭了,赶紧走吧。”刘益守催促白幕道,“你还想不想找忘忧村了?”说着已经迈开脚步往城门处走去。
不管刘益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作为本地人,多多少少能够帮上一点忙,他肯主动结伴同行,白幕自然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