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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白手起家的鹏飞大鸟 一(1 / 1)

c国的国际机场,一架飞往中国的客机上,一个身体微胖的中年男子斜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微闭着眼,看似睡得很香,所以过往的空姐都将脚步及动作放到了最轻,因为她们害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客人。而毅鹏飞,却在难得的闲暇之时,回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充满着人生砍坷和荆棘的过往。

当年的毅鹏飞和江唯绮,在二十几年前,同样感动着当代的同龄人!

二十几年前,无论是经济还是物资,生活水平以及思想,都跟现在有着巨大的差异!那时的经济较为落后,多为填饱肚子而满足。而现在,人们已不满足于肚子不饿,享乐成了奋斗和追求的目标!

毅鹏飞和江唯绮不一样,他是出生在社会最低层---------农村!那时的农村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生存条件,都是相当困苦。由于那时还没实行计划生育,于是人口多也就成是农村的一大特色。而饿肚子,也就变成很稀松平常的事了!

毅鹏飞兄弟姐妹五人,鹏飞是家中老大。在农村,老大往往会比小的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累。每当地里的活出来了时,父母总是首先提到老大,因为要给弟弟妹妹作榜样。那些年农村的生活也是极其艰苦的,经常是吃着这顿担忧下一顿。粮食,成了父母解不开眉头的第一要事。每当弟妹吵着饿时,父母会把照得起人影的汤水喝下,留下碗底能数清的几颗米粒倒进弟妹的碗里,再哭,便把鹏飞碗里的一并倒下,说:“弟弟妹妹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让让他们,以后他们报答你!”鹏飞只能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弟妹喝完从他碗里倒过去的汤水,在一阵呼呼之后,意犹未尽的添着沾在碗底的米粒,发出满意的“叭嗒”声。

生活的困苦让少年时的毅鹏飞有了想改变这种生活状况的强烈愿望,要改变这种愿望,知识是首要条件。因此,他的学习成绩总是在学校名列前茅。

那一年,他十六岁。

高考过后,他便沉浸在了在他来说,极为漫长的等待时期。他时而对自己充满信心,录取通知书好像已在其手。时而又焦虑彷徨,害怕自己名落孙山。每天,站在村口等待邮差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那一张盖着学校大印的通知书,让他在梦里几度欢喜,梦醒却是无比的失落跟愁怅。终于在一天中午,他刚端上满满的一碗清水准备填肚时,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喊:“毅鹏飞!快件!”

毅鹏飞慌忙放下碗快,飞奔出暗黑低矮的草屋,喘着气来到响着自行车铃声的邮差面前,双眼放着惊喜又急切的光:“是我的吗?是我的快件吗?”

“你是毅鹏飞?”邮差望着毅鹏飞问了一声。

“是的!我是!”毅鹏飞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

“那好!签个字!”邮差拿出快件收件人签收单,指了指收件人签名一栏说。

“哦!好!好!好!”毅鹏飞搓了搓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袋:“嘿嘿!我忘带笔了!”

“呵呵呵!是太兴奋的缘故吗?”邮差看着毅鹏飞的傻笑,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了:“我这里有!诺!拿去签吧!”说着递过一支钢笔。毅鹏飞接过笔,在收件人的签收栏签下了自已的大名。接过邮递员递过来的印着“清华大学”的信封,颤抖着手撕去封印,几个“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印入眼帘。他将录取通知书放在脸上,吃吃的笑着,直到母亲的声音传来,才极力掩饰兴奋的表情回到屋里,弟妹们填饱了肚子已经去了各自的学校。

“是什么快件?”早已放下碗的父亲,取下正在嘴里啪嗒啪嗒抽着的水烟,将烟杆往窄小的木櫈上磕了磕,问道。

“是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轻轻的声音依然掩不住满心的喜悦。

父亲磕着烟杆的手突然在空中顿了顿,眼里露出满满的忧愁,看着毅鹏飞,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良久没说出一句话。终于,父亲在一声沉重的叹息下走了出去。

父亲的表情和沉重的叹息,给满心欢喜的毅鹏飞洒下了忧郁的阴雨。他木木的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回过头来看看黑黑的墙壁和用草撘起的屋顶,再看看墙脚一个很大嘴巴的土岗,那里面还有很薄很薄的一层玉米面覆盖在缸底。七个斗大的土碗摆放在已经腐掉的矮桌上。再抬眼望向屋顶,一撮草正掉在屋顶。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时,不用任何人说什么,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再次从信封里抽出那张期盼良久的通知书,一行“请来时带上学费及生活用品到校报道”,那上面的“学费”,在家徒四壁的家里,就像一组天文数字。

“鹏飞!”母亲看着流泪的毅鹏飞,哽咽着叫了一声,发觉自己说不出什么话语,便站在一旁,陪着毅鹏飞默默的流泪。

飞机上,毅鹏飞闭着眼抬了抬头,他感觉眼里的泪就要冲破那耷拉在眼上的眼皮。喉结向上滚了滚,嘴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嗯”,像是轻咳一般,思绪继续在往事里翻越。

在转辗反侧的夜晚,毅鹏飞含着眼泪,一遍遍的看向大学录取通知书。经过几夜的转辗转反侧,他作了一个决定,他要出外打工!于是,他毅然将录取通知书藏在了箱底,向父母说出了他的愿望。当他看见父母那充满愧疚和难过的表情,他才发现父母对他是一样的关爱。只不过,条件限制了父母对他关爱的流露。他对父母说,他要出外打工挣钱,他要挣钱供弟妹读书,他不能让弟妹像他一样,伤心的离开自己热爱的学校。于是,父母走遍了所有的亲戚,借到了八十块钱,第二天,便含着泪将他送到了车站。

怀揣着八十元,来到了令人眼花撩乱的城市,开始了他梦想的奔跑。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只身来到陌生的,繁华的城市。那平坦的道路比家乡的土泥路好走多了!两个轮子的车子在双脚的来回蹬动下跑的飞快。还有那四个轮子的,更霸道,不用脚蹬,直接就往前飞奔,不时从那面发出“嘟嘟嘟”的好听的声音。这里的人真奇怪,大白天也点着灯,可这灯跟家乡还是不一样。家乡的灯风一吹就会灭,而这里的灯为什么风就吹不灭它?这里的点点滴滴都让毅鹏飞感到新奇,那模样,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逛大观园,惊奇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对这灯红酒绿的都市的新奇感没有了,取代的是肚子因长时间没进食而“咕咕”叫声以及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又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找到工作!这时他对自己的决定和能力怀疑了起来,自己真能在这什么都新鲜的地方找到工作?真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停留下来?

“小兄弟!你是刚到城里来的吧?”就在他极度怀疑自己的生存能力时,一个满身灰土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向他问道。

“嗯!”毅鹏飞迷茫着眼,纳纳的答道。

“哦?我看你是想出来打工挣钱的吧?怎么样?找到工作没有?”中年男人眼里露出喜色问道。

“没有!我刚来,这里没熟人,不知道到哪去找工作。。。。。。”话没说完,肚子的咕咕叫声又响了起来。

“那上我那儿吧!我那里刚好缺了一个打杂的!原来的那个有事回家了,缺了一个人手还真忙不过来!”说完看看毅鹏飞那单薄的身子,又有一些担心的说:“小兄弟,工地的活很累很累,你。。。。。。。行吗?”

毅鹏飞对这从天而降的机遇兴奋异常,他拍着胸脯说:“没关系!我行的!放心好了!”看着毅鹏飞信誓旦旦,工地里的工期又催的紧,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说:“跟我来吧!”领着毅鹏飞向不远处的工地走去。

中年男子姓刘,名叫刘大勇,是这个工地的工头。此人身体高高,微瘦,脸很黑。也许是常年在太阳下爆晒的结果。但他为人梗直,讲义气,对打工的工友从不苛刻。每到讨工钱的时候,总是站在工友这边,所以,工友们便尊称他为刘大哥。

毅鹏飞和刘大哥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栋十几层高的楼房,已做成了雏行。那黑黑的,如网似的从楼层的半高出围起来,楼房的前面堆着几大堆的石子,水泥和河沙。楼房上,有十几位工人正在墙上施着工,不时有砖块和湿泥沙落下来,还有人不停的叫喊着:“泥灰!快点!”

毅鹏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才几步的路程,就有如此天壤之别的两片天?即时有,至少距离也会很远吧?

“喂!那个!”刘大哥指着毅鹏飞说:“你叫什么名字?”

“毅鹏飞!叫我小毅好了!”

“哦!好!小毅,这里有两只桶,开始工作吧!我叫刘大勇,就叫我刘大哥,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毅鹏飞点点头,走到泥沙边,开始往桶里装泥沙,当他挑到楼房的入口时,一块碎砖夹着湿湿的泥沙从楼上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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