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安琴身后的黑衣精卫上前一步意欲阻拦,“姑娘,王爷有令,让属下送您回府。”
安琴冷哼一声儿,仗着耶律乙辛对她的骄纵,她瞪了一眼那侍卫,随即上了太子的马车,不管众人的阻拦。
倒是耶律浚,对着车下面的侍卫交代了一句,“几位放心,待祭扫过后,我会差人送姑娘回府。”
他放下车帘,吩咐小太监起行。
他微服出府,只有两人一车,没有太子威风八面的仪仗。安琴的心在砰砰的跳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一般。
坐于他的身边,他身上那淡淡衣香便萦绕鼻间,让她砰然心动。
好熟悉的感觉,她在他身边长大,曾被他抱在怀中,撒娇,放肆。
“姑娘怎么称呼?”耶律浚越看她越觉得熟悉,是一种莫名的熟悉。只不过,他认定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不敢相信她就是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
她妖娆,妩媚,甚至是风骚。
与他记忆中清纯可爱的女孩儿相距甚远,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叫安琴。”这个名字,是耶律乙辛为她起的。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她被他唤作萱儿。
声音柔弱无骨,冰凉清冷。
好一个尤物。
耶律浚沉默下来,不再多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带她同去。
金殿之上,辽道宗耶律洪基亲自迎下龙阶,沉厚声音响起,“许久不见,乙辛,你竟一点没变!”
耶律乙辛已年逾而立,仪表堂堂,身姿傲挺,容貌俊秀,比之双十年华,丝毫未变。他好像不会老一般,年岁对他来说,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耶律乙辛只是虚欠了一下身子,“参见万岁……”
话未说完,辽道宗已经伸出双手把他扶起,“乙辛,这里并无外人,不要拘礼,快请上座,今夜,为你接风洗尘!”
耶律乙辛面上微笑,却浑身透着阴冷气息,他轻轻点头,却希望这样的虚礼赶紧结束,他还要好好惩罚一下府中的那个小女人!马车上未尽的欢愉,他今夜,要统统补上!
辽道宗拉着耶律乙辛向内殿而去,还不忘侧眸吩咐大太监候览,说道,“让太子尽快回宫!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
昭怀太子耶律浚素来与赵王耶律乙辛不合,两人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
朝上,也分为两大势力,一方支持太子,一方支持耶律乙辛。
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太子又怎么斗得过已近中年的耶律乙辛呢!
所以,耶律浚这个太子之位也做得十分不稳。
不过他很幸运,辽道宗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辽道宗是出了名的专情帝王,后宫之中也只有一个皇后萧氏。正是昭怀太子耶律浚的生母。
清风拂扫,挂起雪白纸钱,飘在空中,像霜雪纷飞般的唯美。
安琴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几个大字,她默默念出了口,“萱儿之墓。”
耶律浚正浑身悲凉,悼念故人,他更加冷清。听到安琴的声音,他微微侧眸,瞥向那个华服的女子。
安琴强忍住心头翻滚的酸楚,她强笑问道,“萱儿,是太子心爱之人么?”
她紧紧看住耶律浚素白的背影,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他淡淡开口。
如针扎,安琴浑身刺痒。
被他亲口否定,原来这么难过。安琴在心中为他永远留下了最纯净的一片天地。若不是耶律浚,她绝对活不到现在,早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已经丧命围场了。若不是耶律浚,向她这样来路不明的弃儿又怎么能在深宫中安稳长大,享尽荣华。
她感激,仰慕,她以为,她爱的人是耶律浚。
可是,今日,竟然只得到了他这两个字。
沉思被耶律浚打断,听到他说,“萱儿是上苍赐给我的礼物,我没能保护好她,我真的……”他语音哽咽,满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