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圈里,老牛奄奄一息,似乎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尾巴都不摆动了。几只蝇虫围着老牛的伤口大口朵颐,好像过节一样开心。
乌堐一边赶走蝇虫,一边用茅草喂牛。
老牛吃力地伸出舌头,卷起几根翠绿色的茅草叶子放入嘴中,但并不咀嚼,更不下咽。过了一会,松开嘴巴吐了出来;
“老朋友,你怎么不吃呢?”乌堐不由得一阵失望。
他想了想,觉得茅草根比较好吃,于是挑出几根白白胖胖的草根放在牛嘴边,老牛费力地将草根卷进了嘴巴里。
乌堐一颗心砰砰地跳着,紧张的注视着牛的反应。
“你倒是吃呀!求你了!”他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咀嚼的动作,好像在帮老牛咀嚼一样,连赶蝇虫的事情都搞忘了。几只蝇虫趁机飞到老牛伤口处继续聚餐。
老牛把草根含在嘴里,过了两分钟左右,嘴巴动了!这次不是吐出,而是开始咀嚼!
乌堐浑身的血液似乎开始沸腾起来,他那黑不溜秋的脸上,居然隐隐泛出一层红晕。随着老牛咀嚼动作加快,乌堐的心跳速度似乎也在加快,“吃吧,吃吧!老朋友,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抵抗伤病!这么多年了,你吃过的苦数都数不清,但全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你也能熬过去的!”
随着老牛咕咚一声把草根吞下肚,乌堐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老牛,还有呢,继续吃吧!只要能吃东西,就有希望活下来!
他赶紧又递上几根,不,这次是一束!
老牛伸出长长的舌头,把一束草根卷进了嘴巴里面,慢慢地咀嚼起来。它的肚子起伏幅度开始增大,呼吸正常了一些。老牛微闭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好像是美食家在悉心品尝一道名菜一样。
吃完五束草根后,老牛动了一下身子,把四肢卷起来,接着颤颤悠悠地抬起头来,尾巴开始扫动,驱赶着那些兴奋不已享受大餐的吸血蝇虫。
乌堐喜笑颜开,那嘴巴都裂开到耳朵根上了,有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他都没察觉到。
“乌堐,你呆在牛圈里面干什么?”爷爷察觉到乌堐的异常,拎着长长的旱烟杆从屋子里面出来。
“爷爷,牛开始吃草了!你瞧,它都抬起头来了,有精神劲了!”
“嗯!这不就是茅草吗?我之前已经割过一些茅草给它吃,它一根都没吃下。”
“它吃的是茅草根!”
“不对呀!茅草根哪有这么粗的?差不多都有手指头粗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挖过的白茅根不少,还没见过这么粗的茅草根呢!”
“这草根的味道好着呢!我就吃了好多,比甘蔗什么的好吃多了,您也尝尝!”乌堐还真的从背篓里面取来几根草根递给爷爷。
老花眼的爷爷把茅草根放在面前,非常努力地前后调整着视力焦距,最后还是看不清楚,只好直接放在嘴巴里面,慢慢品尝起来。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落凰峰上的一处缺口里面发现的!”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爷爷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然后突然想起关长青的承诺,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这边你先不要管了,我来喂老牛。你再去一趟后山,仔细查看一下刚才那个缺口。”
“好呢!”乌堐转身就走。
“把背篓带上,最好把土也一起背回来!……记住,这事儿一定要保密!听清楚了没有!”爷爷的声音有些发颤,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地。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关长青曾经答应过他,会把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以一种隐秘的方式悄悄交给乌堐,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引来无妄之灾!他估计乌堐已经通过仁忍韧三字诀的考验了,关长青已经开始兑现诺言了,于是心潮澎湃,就像古时候的父母亲听到儿子中了状元一样又惊又喜。
落凰峰附件,看到乌堐离去后,翁同童从远处跑了过来,试着进入幻阵中一探究竟,“也许,这个幻阵并没有像孟老鬼说的那样危险。不然,乌堐进去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进去后没过多久就顺利离开了?这里面就算没有藏着域门钥匙,也会有疗伤的丹药!趁现在没有雾,进去看看再说!”一想到这里,翁同童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他知道乌堐家老牛的伤势,如果没有灵丹妙药,光是靠普通草药肯定是没救了。于是,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朝落凰峰方向走去。
由于不知道幻阵的边界到底在哪里,心中难免忐忑。走着走着,翁同童越发紧张起来。突然,他觉得眼前的景物突然像湖面上的浮光掠影一样摇曳起来,同时似乎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庞然大物悄无声息地朝自己俯冲而来,他吃了一惊,下意识连连后退。退后几步之后,面前的景物恢复了正常!
吓死宝宝了!此地凶险,不可玩命!
翁同童意识到情况不妙,匆忙离去。他刚走不久,乌堐又来到了落凰峰附近,“咦……,这个乌堐,闯幻阵还闯出瘾来了?我再仔细观摩观摩,看他是如何安全进出幻阵的?”
让翁同童感到无奈的是,等乌堐一靠近落凰峰,乌堐的身影就迅速变得模糊起来,像一团墨迹在水中摇曳,没法确认乌堐的具体位置!
不过,在乌堐自己的视野中,眼前的景象还是跟平常差不多,只是脚下的路很怪诞。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背着背篓朝山脚前进。
这次,他吸取经验教训,再也不敢走那条隐没在灌木丛中的小路,直接沿着自己闯出来的那条新路来到落凰峰脚下,然后一鼓作气往缺口处爬。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感觉一点都不难啊?刚才还把我累得半死不活的!早饭都还没吃呢,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草根,一定是草根的原因!”
乌堐一边攀岩,一边分析着其中的原因。
“心性颇佳!资质上乘!很不错的小娃娃!小娃娃,拿走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吧!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
“谁!”
乌堐回头四处张望,但是附近根本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