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罗网势力远远不是han国的罗网势力可以脾睨的，掩日手下的力量也远非川然可比，虽然他杀不了川然，却可以做川然做不了的事情。这并不冲突。
再锋利的石斧也劈不烂一块钢铁，但是整块钢铁也无法如同石斧那样砍断一棵大树。
想要杀死韩王和韩宇，并且安然离开，没有一个细致精密的组织和计划是办不到的。
川然可以给出一系列完美的计划，但是他缺少了掩日手上这股可以利用的庞大力量。幸而，二人不是死敌。
否则，会彼此带给对方巨大的麻烦。
川然不想在这个时间点面对掩日这样的敌人，一如掩日从来不接川然的悬赏单子。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杀死川然。还会为自己招来魔鬼般的疯狂复仇。
“为什么当年你不杀吕不韦？”
掩日借着月色，问出了一句显现得不大耐烦的话。
其实这句话他很早就想问了。
川然曾经有机会杀死吕不韦，而且能够安然脱身，这样的机会可能一辈子几十年就只会出现这么一次，稍纵即逝，而掩日十分肯定以及确定，川然这样的人很轻易就能够发现并且把握住这样的机会。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当年的川然并没有选择杀死吕不韦。
在他的眼里767，川然这样的做法简直愚蠢之至。
一个一直以来都很聪明的人，会突然犯下这样的错误吗？
这个疑问伴随掩日数年，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川然故意为之。
这个问题，他没有机会问。
当川然手上接着关于掩日的悬赏时候，掩日并不敢站在川然面前。即便是他知道川然未必能够杀死他。
但任何一丝机会都是致命的，剑邪这个名字在罗网本身就代表着不可能，从加入罗网开始，他就只接天字的任务，而且几乎没有失败过。
唯一的一次，就是川然拿着他的悬赏，第四次面对他的时候。
这不是偶然。
过了一招，他受了点伤。然后川然放弃了任务。
思绪追回，掩日始终记得川然当时那句玩笑一样的话。
“我不杀你了。”
理由都懒得给。
川然沉默了许久，站在飞寒塔下，竟有点觉得夜风寒冷。
“没有吕不韦的嬴政是不完整的。”
“公子日后还要征战天下，连吕不韦都处理不了，他凭什么继承秦国数代帝王与贤臣呕心沥血打造的天命？”
川然的问是质问，便是语气清淡，也让掩日在面具之下的眼神明亮了几分，里面有一些说不出的神采。
“你说的对。”
“这是公子应该面对的东西。”
“关于我的计划，回头会让人送到你的庄子里，看完记得烧掉。”
掩日简单交代了事情，转身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飞寒塔上的那道疤…….很好看。”
川然闻言，抬头注视着塔顶上方那处被他劈开的缺口，恰巧能从这里瞧见天上的圆月。
辉朦胧，雾隐约。
空气之中的清新几乎能用眼睛看见。
这不是污染的灰尘。
掩日人已经消失，只剩下川然站在这里，他仰头注目许久之后才恍然回神。
夜还很长，川然没有再回紫兰轩，径直走回了白梅庄中，幽美月色之下，他看见焰灵姬如同一只红色的火蝶手中燃烧着两柄炙烈长剑，于满园白色花瓣之中起舞。
很花里胡哨。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时候的焰灵姬很漂亮。
她身上有一股子百越女人特有的野味，傲而不犟，娇而不妖，有些像雪中生长的野草，生命伴随剧烈的韧性。
“这么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摧残我满院子的梅花。”
川然进入院子里面，转身将院门扣合好，朝着梅花园林走去，焰灵姬听到了川然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目看着川然。
她身上穿着颇为诱人的红色纱裙，白皙的肌肤在纱裙下若隐若现，纱裙自腰间收束，恰到好处，既有微微宽松的倦懒，也勾勒出曼妙的线条。
紫女这衣品确实没得说。
焰灵姬看着川然一身正经模样，嘴里淡淡嘲讽道：“这么大晚上不跟美人享受良辰佳景，却灰溜溜的跑回来，莫不是被美人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