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马，林间阴冷。
“有一封信从雍地发出，终点是南阳附近，届时会有一干的精锐前来接见李大人，李大人在这些人的护送下，可以安然返回秦国。”
李斯偏头望着川然，疑惑道："先生不予李斯回咸阳？"
川然回道：“不了。”
“先生回头帮我盯着阴阳家，他们献给秦王的药或有问题，最好让皇宫之中的医者帮忙看看。
有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看似无毒，食用之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身体会觉得更加强壮，但一旦与其他的东西混用就会发生奇妙的反应。
譬如：豆腐与不过水的菠菜，混吃久了会得肾结石。徐福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他想搞赢政，手段太多。
李斯闻言心头一凛，点点头。
前方小路愈行，夜空皎洁，夕阳红漫下之后，繁星便重新占领天空，山里没有灯火，走起路来就会显得有些格外的阴森。
这是一条绝对没人走过的小路，或者说本身这也不算是路，枝叶过于繁茂，掩目苍苍，川然身侧有剑影，夜里不可见，开路很方便。
马儿的蹄声不大不小，传不出去多远，后来远处有了慈惡容率的风吹层林声。
红鸳美眸凝霜，偏头看着川然。他挥手，对着极远处点了一指。
于是风停了。
或是…其他什么停了。
"是杀手吗？"李斯问道，心头早已知晓答案，眼皮狂跳。
他很清楚川然那一指杀了多少人…这一刻，他不得不开始重新估量川然的实力。
“我没有兴趣了解他们。”
“今夜出现的人，都要死。”川然的声音出现了久违的淡漠，让一边的红鸳生出错愕感，她瞧着远处先前有风声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安静。她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反正全给川然一指头点死了。
回忆起在翡翠山庄川然一指断瀑之事，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对方的武功本就高的离谱，这下学习了逍遥游之后，便更加深不可测
马儿爬山不方便，所以几人都是绕路走。
夜鸦迭起，远处惊飞一大片，李斯抬头，眸中呈现骇然的神色。川然走在最前面，红鸳则跟在李斯的身后，二人面容间没有什么变化。
“先前那些为我们深入峡谷的人还能活下来吗-11""
李斯眉目间终归有几分不忍，数百条人命拿去做无谓的牺牲，确是有些让他莫名觉得反胃。“不能。"川然淡淡道。
“他们一定会死。
李斯哑然，喉头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你这么确定山上会有埋伏？"
"我确定。
川然头也不回。
"我们的行踪暴露，就是因为队伍之中有奸细，峡谷上方埋伏的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川然的话让李斯震惊无比，仿佛深入泥潭，无法脱身。"李大人不是好奇我们为什么不派人事先清理路程吗？"
言之此处，川然唇角微微扬起。
"事实上，官道早就被我们清理过一次了。"
“敌人不都来自于明处，光清理官道上面的人是远远不够的，罗网擅长伪装的人太多了段远非李大人所能理解。"
李斯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颜色却不改，不动声色问道："比如？"
川然不答，清脆温柔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比如.在你调换李斯之后，我们的人就已经暗中救回了李斯，而真正的李斯已经从另一条路返回了秦国，我们现在去往新郑是为了借着李斯的名头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李斯沉默了。
他的脑子里面已然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