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川然？”
少女稚嫩的语音传出，川然迈步到少女身边，对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吹了几口气便坐下。
“端木，念端大师的身体怎么样了？”
端木蓉闻言脸色多了几分煞白，原本看上去只是白净的小脸上面，现在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她带着稍许慌乱和迷惘说道：
“老师她身体更差了。”
“我看了好多医书，老师给我的书我翻遍了，翻了好多遍，那些名医没有记载如何治老师这种先天性的疾病.…….
端木蓉记得当初在南忘崖的时候，念端还能时常在山中锻炼，偶尔会亲自种一些果蔬，做菜给她吃，还喂养了一匹狼。
她吃素，狼就吃素，那狼看上去瘦削，却很有劲。
后来她们离开了南忘崖。
到了镜湖之后，念端的身体状况在某一天忽然恶化，自从倒下之后，“九五三”她就一直躺在床上，没能再起来过。
“早告诉你了，那不是你的问题。“川然此时也只能说一些这样的废话来安慰一下端木蓉，在南忘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他很清楚端木蓉对念端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说是师徒，其实更甚母女。
“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念端大师的身子是先天性的残缺，后天的药物几乎没有多大的效果，她能够维持到今天，皆尽靠着你的努力川然缓缓叹息一声，并非端木蓉年幼医书稚嫩，关于念端的病，他曾经还在小圣贤庄请教过荀子，老先生也是实在没辙，念端这样的情况是被老天爷堵死了去路，凡人救不得。
顺着阶梯走上了树屋，川然一进门便闻见了一股浓烈的中药气息，很难有人想象到躺在床上的憔悴女人曾经是七国内最有名的医者。“一别就是好几年，我问过荀老先生，也在天书上面寻找过解决的办法，你这病我真是没辙了。”川然坐在屋内，对于他的突然拜访，念端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已经漫布皱纹的脸上充斥着说不出的祥静。
她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过那些逝者脸上的不甘，绝望，淡然，迷惘，大彻大悟……
这一次终于轮到她了。
“我这病……你知道的。”
“我还能帮你什么？”
念端眸中看不见一丝的悲悯，也不见对自己的生命眷恋，有的只是漠然与一丝丝的麻木。
没有那些世外高人一样的彻悟，也不似大勇者一样像是打仗般不服输。
念端的心底只剩下了坦然，世上没有几人比她更懂生命，生与死在她的眼里是一种必然会轮替的状态，她是在遵循世间运转的规律，这没有什么不妥。
医者最是多情，医者最是无情。
川然思考了片刻说道：“其实我还有不少问题。”
他微微看了一眼外面，确认姜如姬和端木蓉都没有注意到屋里的事情，才开口继续说道：“端木蓉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念端笑了笑，道：“她今年十四了，我四十四，如果她是我的女儿，现在她应该已经二十有余……当初是我太想要个孩子，便收养了她。”
“听闻当初你是世上难得的美人，世上或有无数英雄应该愿意与你白头偕老。”
“听你这话似乎别有些想法？”
“我是有别的想法。”二人言罢，相视一笑。
“所以六指黑侠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是的，我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