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人生总是这么苦吗？还是只有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是？”
杨易一怔，没想到小姨子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他思索了一会，笑道：“从来如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平民百姓为生活柴米油盐奔波，而王孙权贵，权力倾轧，亲情淡泊，父子兄弟能为了权力暗下杀手，这样的人生很难说他们是享受还是痛苦，沛凝，你出身名门，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患上了腿疾，人都有各自的苦楚，但是人生短暂，我们不能拓展生命的长度，却能拓展宽度，以有限的时间活出无限的精彩。”
李沛凝眼睛越来越亮，如星辰般的双眼慢慢眯起，像是弯弯的月牙儿，她的嘴角翘起，带着一丝开心的弧度。
“小妹……本来觉得人生是苦的，但是现在又觉得这也许是小妹的一次转折，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跟姐夫待在一起。”
杨易一愣，心里猛地一跳，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女淡淡的声音像是柔软的风轻轻拂过。
这时，门外一阵咳嗽。
杨易回过神来，道了声：“进来。”
王东手里拿着一堆的状纸走了进来，面色平淡，仿佛刚刚一直咳嗽的不是他一样。
杨易笑骂道：“你得了风寒？咳什么咳？！要是有病就去找郎中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是告放高利贷的？”
李沛凝俏脸绯红，整个人恨不得将头埋起来，做个鸵鸟才好，精致白皙宛如上好瓷器的肌肤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抹上了层胭脂一样。
王东干笑了几声，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王爷的后院如何不该自己去管。
他连忙道：“卑职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等会是要去找郎中开些药，王爷英明，卑职手里拿着的正是江宁百姓的状纸，本地人杰地灵，大多数百姓都会识文断字，有了学识，喜欢告状的就少不了。”
杨易笑道：“这里繁华不比京师差，教育上当然也不会落后甚至犹有超出，告状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比忍气吞声好，圣人云：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我治下的地方达不到那种境界，但是也不至于连让百姓诉讼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能第一时间想到官府，那便是官府仍然有公信力，当他们选择相信自己的拳头时，那便是官员们的失职了。”
李沛凝在一边道：“姐夫爱民如子，本领又大，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能成功哒！”
杨易哈哈一笑，“还是沛凝会说话。”
王东被狗粮击中砸的脑袋发晕他是杨易的忠实支持者，但是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不是他怀疑杨易的能力，而是他阅历丰富，深知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理想化。
这些放贷的人虽然在灰色地带边缘游走，但是放眼天下，基本上放高利贷的基本上都是这么干的，没有什么是例外的，法不责众，那些人心里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能做这生意的基本上都有背景，杨易这么做除了得罪人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短时间内也很难有成效，放债的本钱里可是有不少钱是那些勋贵的，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官官相护的境遇。
王东心里对杨易的本事深信不疑的，但是毕竟太年轻，他觉得王爷可能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这时，一个衙役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方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