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自从上次跟杨易好上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登过门,对于这个美貌可人的丫头,杨易并没有什么恶感。
他是一个实在人,好看的姑娘都没什么恶感。
两人之间谈不上什么感情,充其量就是一场交易,方媛让这个丫头代替自身,希望杨易不要将方家亏空的消息泄露。
杨易则是要稳着局势,把方家的画皮戳破,方家固然会倒,但是所影响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牵扯过深,一不小心造成一场金融风暴,很容易导致江宁的经济动荡。
这就不是杨易所希望看到的了,只是这年头再精明的商人在商业领域也是缺乏这种全局意识,只能看到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想不到次贷危机或者是金融风暴类似的事情。
以方媛的精明也猜不到杨易的想法,不然根本连丫鬟都不用派出来,整个交易实际上是各取所需,金融稳定大于一切,至于红裳只能算是这场算计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添头。
人与人的思维显然不能说是在一个层次,往往就会造成一些美妙的误会。
对于红裳而言,事情显然没有那么复杂,她跟随方媛多年,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再如何在商业上经验丰富,对于个人的感情也是懵懂无知。
她并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子,即便知道做丫鬟的身不由己,但是仍然期望着能有一个从一而终的感情。
对于杨易这个拿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男人,总是怀着莫名的感情,午夜梦回之际常常能让她回忆起那张俊俏的脸蛋。
因此,在她再次见到杨易的时候,就如同见到自己的夫君一样,格外的亲热,丝毫没有陌生的样子。
上次见面的时候,红裳美貌俏皮,可爱俏丽,终究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穿着打扮要比一般的女子要好上许多。
这次却是一脸憔悴,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令人怜惜,她一见到杨易,立刻跪倒在杨易的面前,抱着他的腿道:“王爷,您大发慈悲救救方家,救救小姐吧,只要您愿意出手,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
月奴在一边侍候,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胆敢打断她跟王爷亲热的女子,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愚蠢,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筹码罢了,有什么资格让王爷出手?都已经连皮带骨的吞了,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可言?这方家也真是够蠢的,为什么不打发个新鲜的过来,或者方媛自己过来?!
杨易看着红裳头上的白布,皱了皱眉道:“怎么了?难道是你家老爷出什么事情了?”
红裳眼眶一红,抽噎道:“老爷已经去世了,二爷也跟着病倒了,人瘫在床上,神志不清,进气少,出气多,老太太也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连小姐都没办法了。”
方万通本来靠着药物吊着,病情还算平稳,没想到从最快的家人口中得知,自家负责收绸缎的管家出逃了,还带着一大笔货物和款项,一时气不顺,就嗝屁了。
那位管家本来是方家很信任的一人,所以权限很大,因此这回携款私逃,还有一大批货物,让方家损失惨重,不仅如此,在此之前,方家的仓库还出过失火,染坊的染料出现问题,报废了许多绸缎。
屋漏偏逢连夜雨,让方家不堪重负,做生意意外难免发生,但是这么多麻烦一起爆发,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更何况方家如今只是勉力支撑,任何的挫折都有可能让这艘大船沉没,这一连串的意外已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方家目前负责的暹罗使节的贸易,本来是一笔天大的利润,让方家翻身的希望,但是眼下却根本没有办法去完成这个贸易,更要命的是,这个生意,必须要完成。
之前收丝的时候,方家是凭借方家的老交情以及方万通的名声抵押,先收丝后付账,给的定金很少。
眼下已经到了给丝户付款的时候,根本拖延不得,那名管家收丝的时候用的是方家的名字抵押,一分钱没给,打的欠条。
苏木,象牙的生意,已经不是方家崛起的希望,更像是脖子上绞索,而且这批货物的数量极大,已经超过了地区的承受能力,很难出手卖出价格。
方同急着将这些贵重的物品变成银子填补亏空,最终选择童山作为交易的对象,这笔生意从价格上方家没有吃亏,但是前提是有足够的绸缎才行。
眼下没有绸缎,拿不到暹罗人的象牙,苏木,童山这里的交易同样无法完成。
童山的定金已经付了,现在正带着人在方家大闹,索要那几万斤的苏木象牙,不然就要方家赔偿损失。
而卢炳良又到方家宣布,去年的绸缎掉色严重,现在要求方家必须重新补上一批,而且不再先行付给定金,并且绸缎要的很急,如果方家完不成,就要交给官府处理。
一连串的事件,加上主要人物全部病倒,方家已经彻底乱了阵脚,现在连方万通的白事都不知道怎么办,家里的一些亲戚则是趁机发难,跟方媛要财政大权,内忧外患,方家已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红裳紧紧拽住杨易的裤腿,抽泣道:“王爷,您大发慈悲吧,先把童山那帮人赶走吧,那些人在府里不规矩,到处调戏,还想对小姐不轨,说是若小姐愿意陪他一个晚上,此事好说,若是不愿意,就要按时交给货物,规定时间完不成是要坐牢的。王爷,您出手救救小姐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伺候王爷一辈子。”
月奴冷眼旁观,心里想的却是晚上该做什么夜宵给王爷尝尝。
杨易不为所动,冷静道:“现在方家的真实情况怎么样,你的小姐到底能拿出多少资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