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轮红日从云层中跃出。
微风吹过,若是往常,此时永安县的百姓应该要忙着劳作了,永安县这里水利较为发达,田地肥沃,但是之前的一场洪水却是将这里的庄稼全部冲散了。
好在杨易带兵驻守及时,将这里的洪水灾害瓦解!
事实上,永安县这里有自发建造的水利设施,以村庄为单位,官府一般不过问。
但是魏民上任之后严格约束百姓,这些百姓一开始有些不服,但是官府亲自修建水利,众人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这魏民搞了个豆腐渣工程,一夜之间,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口粮。
田间树下。
一个身着淡蓝色便衣的年轻人长身玉立,长得俊俏,眉宇之间带着一丝铁血的味道,与神色儒雅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在他身边站着两人,一人瘦弱,一人强壮。
杨易沉吟道:“郏亶,我出身寒门,从小与嫂子相依为命,虽然没下过田的,但是并不是不了解这些农人的辛苦。洪水,风灾,这一切都能毁灭一个人的心血。”
郏亶点头,“王爷所言极是,所以永安县的百姓只种各类米豆主粮,并不能像其他地方的百姓一样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此地百姓要考虑水利,若是洪水以来,田地尽毁,辛苦都白费了不说,光是口粮都成问题。”
杨易心里清楚,这年头或许被眼界所限制,但是脑子绝对不傻,在眼皮底子下,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就会有商人去收购,这样的交易便能获取打量的利润,百姓不可能看不见,但是因为这洪水却只能被迫受限制了。
他看着田野间这些农民的脸色,叹气道:“他们只是遇上了如魏民这般的官员,农桑之事本官也不是一无所知,十亩之田自耕仅仅只够一家人的粮食,若是雇人耕田的话,等于白忙活,佃给被人得到的利息也只能刚刚好够赋税,若是能将十亩田里面拿出三亩田地为桑,三亩种豆,两亩种稻两亩种果木,用池塘来养鱼,肥沃的土地可以用来养殖桑树。用鱼去交易羊。再用五六头羊作为桑的本钱这样的百姓就可以成为一个殷实的家庭。”
“他们一点也不懒惰,愿意为了幸福的生活去劳作,越是这样,身为这里的百姓就越是要让这些百姓生活的更好,水利的问题是官府的问题,这里的堤坝一定要重修,我要让百姓安心的养殖种植,不受水患的影响!”
周侗经过黄河决堤对杨易已经是心服口服,此时大大咧咧道:“王爷此言当真?”
郏亶沉吟道:“王爷,水利之事,恐怕几年之内都不能出成绩,不仅如此,还耗时费力,短时间内难见成效,而且又需要大量的款项,这样的事情吃力不讨好……”
杨易看了一眼郏亶,笑了起来,“好一个郏亶,你这是在激将本王啊!”
郏亶尴尬的笑了笑,被杨易一口道破心思。
杨易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听说正夫乃是治水的行家?”
郏亶苦笑道:“行家谈不上,只是家父曾经主持过修堤,我也曾参与,那时候吃穿都是在圩上,勉强懂些,要说有多精通,那是没有的事。”
杨易沉吟道:“正夫没有想过直接上疏朝廷?”
郏亶摇头,“我曾与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联名上书,请官府出面主持水利,但是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杨易微笑,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郏亶,“如果我有意让正夫来主持这次修葺的工程呢?”
郏亶一时呐呐,“这……草民惶恐……”
杨易沉声道:“在本王看来,正夫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更适合当官!虽然你没有官身,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要在此地找个放心的人修葺水利,没有比正夫更适合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郏亶是本地人,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主持水利工程。
杨易微笑道:“治水乃是大工,绝不能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才是王道,正夫也不要太紧张了。”
郏亶苦笑,“草民,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