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士卒比右侧士卒直接多了,毫不避讳,还拿在手里拨了拨,数了数,好似有些不情愿的塞入口袋,板起脸,厉声对刘准问道:“就这么点儿?打发要饭的呢?”
刘准心里怒急,但却只能满脸堆笑,对那士卒回答道:“兄台,真的没有了,在下穷逼一枚,已经把全部家当都给你们了!”
那士卒哼了一声,似还是不满,但终于有所动作:“刘准刘文德是吧?等着!”
看着士卒进门而去,刘准松了口气,终于过了这一关,不过陶谦愿不愿意见他还是未知之数,刘准就在太守府门口来回踱步,过了半会儿,那士卒回来了,拉开府门,还是一副不屑脸,对刘准说道:“喂,刘文德,陶太守让你进去。”
刘准心中欢喜,先对右侧的士卒拱拱手,又对通报的士卒拱拱手,以示感谢,随后进了府门,一丫鬟已在等待,见刘准进来,迎上去见礼,含笑说道:“刘公子,太守在卧房等你,跟我来”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信步朝前走去。
两人一路缓缓而行,刘准四下张望,这太守府果然与民间小屋不同,从前门进来便是装修华丽的议事大厅不过并没有进去,绕过大厅,便是花园,中间一条小径,两侧种着青松与梧桐,树下花花草草琳琅满目,小径半道上还有座小桥,桥下有水,连着一片池塘,里面肉眼就能看见几条红色鲤鱼游来游去,水面上几片荷叶点缀出一点风雅,看得出这个陶谦肯定是个懂得享受生活之人,池塘边上有一座人工假山,从小径路上可以绕过去。
经过花园,便是后院,这里有几间房屋,有点像北京四合院,院里几名丫鬟正匆匆而行,手里端着什么没有看清,其他几间房应该是陶谦亲眷所居,而正中最大的便是陶谦的卧房。
来到陶谦卧房内,首先想到的第一个词便是富丽堂皇,在刘准眼里,这完完全全属于应该取缔的官僚享受主义作风,明明只是一间卧房,却有书房的感觉,四周墙壁美轮美奂,上面挂着各种画作和书法,也不知是谁人所著,墙边有一书柜,放着一些书简,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作为装饰,书柜前是一方桌,方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刘准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看这里各种炫富的同时还处处透着文人的迂腐酸臭气息,这陶谦定是喜欢书画无疑!
左侧一屏风,上面一副画作,刘准琢磨一下,应该是讲述的姜太公钓鱼的故事!
屏风之后,便是陶谦卧榻,这里除了陶谦外,竟还有一人。
刘准好似完全没看见陶谦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的样子,只注意到床边站着一女子,看身形,应该就是刚才马车上的那位,刘准回过神,面向陶谦,拱手见礼,说道:“在下刘准刘文德,见过陶公!”
陶谦招呼帮刘准带路的丫鬟过来,扶着自己慢慢坐起,靠于床头,然后又吩咐丫鬟去准备茶点,随即对刘准笑了笑,面目和蔼可亲,虽带着病态,也有一丝慈祥,他说道:“听守卫的士卒说,你叫刘准,字文德?”
刘准不敢造次,再次拱手,回答道:“是的,我是刘备的亲兄弟,听说我哥召集了义勇军准备征讨黄巾贼,我也不能弱了刘家的威名,特来领命!”
陶谦咳嗽一声,拍拍手,又笑着说道:“如今黄巾当道,常人避恐不及,在我病危之际,你哥刘玄德能够站出来抗下重任,实属难得,我听他说起过你,但也只是顺带一提,却不曾想你也是可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国之幸哉!不过……”陶谦话锋一转,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你不同玄德一道,非要自己独自前来?你们联合在一起岂不更好?”
说起这个刘准心里就有些怨气,他侧头拱手,掩藏住自己眼神中的不满之色,对陶谦说道:“陶公不知,刘备虽是我哥,但他并不待见我,在他手下听令我也浑身不自在,所以,还不如自成一军。”
陶谦还未开口接话,站立一旁的女子便开口讽刺刘准道:“在小女子看来,并不是刘备不待见你,而是你不招人待见!”
刘准怒从心起,女子长相标致看似端庄有礼,本来还有些好感,不过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你们糜家没完没了了是吧?
陶谦摆摆手,示意女子先不要说话,又一声咳嗽,对刘准说道:“咳咳!文德,介绍一下,这位是糜家小姐,糜香!”
刘准听罢陶谦之言,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对糜香拱手见礼道:“在下刘准刘文德。”
却不想糜香甚是高傲,看都不看刘准一眼,便回答道:“小女子家教甚严,实不敢认识招摇撞骗之辈。”
话说这“招摇撞骗”四字其实只是糜府的小厮听糜竺吩咐之后,加上各种自作聪明的遐想猜测之后得出的假设。
糜竺当时为了刘备能够心无旁骛抗击黄巾,便吩咐了府门处的那几名小厮,只要刘文德来糜府,拒不接待!原因是此人仗着刘备的名望,专横跋扈,没大没小。
至于怎么从“没大没小”变成了“招摇撞骗”,也许只有那些互传卦的下人才知道了。
而当日,刘备的原话其实是“言辞粗鄙!”
糜香很明显是从下人那里听说了刘准刘文德,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总之,刘准“招摇撞骗”的名头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