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坟茔,设立享殿,开置隧道,附近居民有摵土陻之称,其大罪十四。
家内所藏珍宝,内珍珠手串,竟有二百余串,较之大内多至数倍,并有大珠,较御用冠顶尤大,其大罪十五。
又宝石顶并非伊应戴之物,所藏真宝石顶有数十余个,而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且有内府所无者,其大罪十六。
家内银两及衣服等件,数逾千万,其大罪十七。
且有夹墙藏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藏金六千余两,地窖内并有埋藏银两百余万,其大罪十八。
附近通州、蓟州地方,均有当铺钱店,查计资本,又不下十余万,以首辅大臣,下与小民争利,其大罪十九。
伊家人刘全,不过下贱家奴,而查抄赀产,竟至二十余万,并有大珠及珍珠手串,若非纵令需索,何得如此丰饶?其大罪二十。”
看完折子,丰绅殷德原本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轻轻将折子放在桌案之上,起身向嘉庆躬身施礼:“陛下圣明!”随即长跪与殿中。
嘉庆见他如此,也是一愣:“你要说的就这些?”
丰绅殷德冷冷的看着嘉庆:“臣久病之人,何敢妄议朝政。”
嘉庆随手端起茶杯,紧盯着丰绅殷德的眼睛:“你们钮祜禄家的人就是这么搪塞皇室,欺上瞒下的吗!”
丰绅殷德亦看着嘉庆,语气平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声脆响,嘉庆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丰绅殷德勉强,滚烫的杏仁茶溅到丰绅殷德手上,瞬时烫起了一片水泡。丰绅殷德并未移动,依然长跪:“陛下息怒,我钮祜禄家已经风雨飘摇,实不敢在担上不敬陛下的罪名了!”
嘉庆冷冷一笑:“说的好,朕也不想担上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你起来说话。”
“谢陛下。”
“既然你说是欲加之罪,那你到说说,朕哪里屈了和珅!”
“回陛下的话,此诏若昭告天下,恐怕第四罪才是您真正想说的吧。”
“你说的不错,其他的你想说是欲加之罪也无不可。但只这一条,也够得上凌迟了吧。”
“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上欺先帝,下压群臣,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至民不聊生。此诏若诏告天下,陛下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先帝在天之灵!”
“丰绅殷德,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如此大逆之言也敢……”
“陛下容禀,自圣祖爷起,我大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至先帝一朝更是国富民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先帝也自称十全。敢问陛下,何来欺上瞒下,民不聊生之言?阿玛身居高位,兼吏、户、刑三部尚书,位极人臣,若真如陛下所言之不堪,则可见先帝查人不明,何来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