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牧看着眼前这个颓唐的男人,十二年的身心折磨,让他过早衰老,当年的意气风发已荡然无存,只有天生标致的五官尚保留着几分倜傥
“你是想说”,奎牧道:“狁廉最终会成为赤九重的爪牙?”
“这是他的宿命”,泽无双声音变得沙哑:“我原希望他做一个普通百姓,过平静的生活就好。”
经过这次的接触,奎牧发现泽无双其实是一个真诚的人,心里对他的怨恨减少了几分。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要在儿子与职责之间做选择,奎牧也会觉得很艰难。
“我在武经阁看过你的手卷,感到困惑不解”,奎牧说道:“为何只有攻没有守的招式?而且招式太尽不留后手。”
泽无双道:“为何要留后手?”
奎牧愕然,他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大剑客会有此一问:“攻中有防,防中有攻,如此方可变化万千,这是众所周知的上乘武艺心法。”
泽无双哂笑道:“既是众所周知,又何来上乘之说?”
奎牧语塞,细细一玩味泽无双的话,幡然顿悟道:“我明白你的剑术心法了。”
泽无双显得有些惊讶,说道:“是么?那你倒说说看。”
奎牧道:“那便是以攻代守,全力进攻让敌方疲于招架,根本无进攻的余力。”
泽无双颔首道:“没错。”
奎牧道:“要是遇到比你强大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泽无双淡淡地说道:“我必死无疑。”
“这也太荒唐了……”,奎牧结结巴巴地说道:“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泽无双道:“所以这么久以来,没人敢学我的剑法。”
奎牧想了想道:“如果对方穿了甲胄,你这些招式的意义何在?”
泽无双没有回答奎牧的质疑,而是默默地起身走到门外,奎牧满腹狐疑,也跟在走了出去。只见泽无双拿起一支三尺长的竹竿骤然挥出,一根碗口大小的木桩竟应声而断!
奎牧看得目惊口呆,哑然说道:“御气!原来……原来所有的招式……”
明白了泽无双的剑术奥义后,奎牧当即也拿起一支竹竿,将手卷上的招式重新练了一遍,越练越是心惊胆战。
“不愧是传说中的剑神!”
如有御气的劈坚斩锐,这些剑招都是一击即杀的绝技!对手既无从躲避也难以格挡,更别遑论反击了。
泽无双看到奎牧使出自己所创的招式后,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虽然目前尚缺火候,但假以时日,奎牧的武艺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你若想走我剑道”,泽无双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就要做好随时与敌人鱼死网破的觉悟。”
奎牧向泽无双微微一鞠身表达谢意,续而道:“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
“哈秋!”狁廉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凉意莫名奇妙袭来。
“真是怪事”,狁廉嘀咕着:“无端端的心神不宁。”回头想想,估计是昨夜睡觉时没盖被子着凉了,因此也不以为意。
自从效忠赤九重后,狁廉俨然成了他的贴身保镖,经常跟在他左右。虽然赤九重从来不会与狁廉谈论朝堂机要,但近朱者赤,经过自己默默的观察,狁廉已摸到了一些统御权术的门道。
“他是故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吧?”狁廉不止一次这样想。尽管赤九重冷酷残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狁廉对这个舅舅还是心怀感激。他相信,斩狂训练自己剑术也是赤九重授意的。
“我好像怀孕了。”一日西奴逻娜有些惊慌失措地对狁廉说道。
狁廉吃惊地说道:“你确定么?”
西奴逻娜道:“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只怕是真怀上了。”
狁廉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西奴逻娜委屈地说道:“我有算好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