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认输,就说出你要加入我们的理由吧!”奎牧将长剑插入腰间的剑鞘中:“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本将军只好将你再次送进监狱!”
幽威叹了一口气道:“将军请跟我来吧!”
奎牧犹豫了片刻,便带着数名士兵跟着幽威走出了城。
出城走了十七里的小路后,奎牧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村间小道很窄,还没一辆马车宽,村民住的房子大都是由竹子和茅草搭建而成,好点的人家则是泥砖瓦房。
这是奎牧打出生以来见过最贫穷的村落,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小孩子都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尽管奎牧看他们是又瘦又黑的可怜娃儿。
“阿竹,你带孩子们出来吧!”
幽威在一间茅草屋前停下了脚步,对着里面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村妇一手抱着一个小男童,一手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奎牧看了看那村妇娘仨,只见她们正一脸胆怯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官兵们,她们红里透黑的肤色告诉奎牧:她们经常在太阳底下干农活,以至于村妇怀里的孩童也晒得脸黑黑的。
“这是我的妻儿”,幽威向奎牧指了指妇人三人道:“上次我们交手过后,我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逃到了这里。当时我又饿又困,便走进这屋子向阿竹乞食”,说到这里,幽威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吃饱喝足后我才知道,阿竹的丈夫在北望城战死,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而我——这个戈萨帝国的刽子手,却吃光了她们仅剩的最后一点口粮!”
奎牧所有所思地看着幽威,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幽威继续说道:“为了报答她们,同时也是为了弥补她们,我决定留下来帮她们干一两个月的农活,结果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奎牧道:“你为何留下来和她们一起生活?”
幽威道:“当看到自己浇灌的种子抽出了绿苗,自己收割的麦子做成了饼,自己喂养的牛下了崽,我才明白人生的奥妙,幡然悔悟自己以往犯下的累累罪行!我们戈萨大军抢夺了多少别国百姓的钱粮?杀死了多少像阿竹丈夫那样的男人?奴役了多少像阿竹母女一样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戈萨帝国铁蹄确实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有的国家和部落甚至被彻底毁灭,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幽威突然跪在奎牧面前道:“我已不再是戈萨帝国的禁军宿卫长!如今的我,只是阿竹的丈夫,只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我只想守护这一片家园,请将军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拜托了!”
奎牧看着满脸悔恨泪水的幽威,正色道:“我明白了!以北望城中军统领的名义,我欢迎你的加入!”
就在北望城联军积极备战时,云梦泽也在加紧修补防御工事。丽桑带回的这五百援军,无疑大大振奋了云梦国军民的士气!
丽桑已经数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了,刚回到云梦泽便四周巡查,监察城寨的修补工程。
“我们需要在每座城门外增修瓮城”,丽桑向长老会提议道:“如今白部已吞并了青部,我们现在的城池已阻挡不了他们了!”
风长老向同川投去一个咨询的眼神,同川心神领会,开口说道:“增修瓮城确实有利于防守,但这可是个大工程,现在还来得及修建吗?”
丽桑道:“必须来得及!我们将所有能调动的壮丁分成两队,日夜轮换抢修,勿必在鬼方人大军到来前修好所有的瓮城!”
同川不满地说道:“我的人是战士,不是苦工!这些天让他们干了不少活了,军中早已是叫苦连天了!你现在倒好,还变本加厉了,到时他们哗变起来怎么办?!”
丽桑正色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为将者更应该随时保持对军队的控制!如何预防哗变,如何处理哗变,同川将军不是应该很清楚的么?”
同川被丽桑斥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没好气地说道:“反正这事干不了!你要修就用你们的人去修好了!”
丽桑盯着同川冷冷地说道:“你是想让我代管你的部下么?”
根据联盟各国签署的协议,龙骑士在战时若发现己军或友军的将领不称职时,可以即时解除他的军职,暂代其指挥军队。
同川没想到丽桑如此强势,心里有些虚,但嘴上却不甘示弱地说道:“那也要看他们听不听你的号令!”
丽桑正要发作,风长老抢先一步道:“大家都同坐一条船,非常时期应当同仇敌忾才对,切莫伤了彼此的和气。我也认为修建瓮城是有必要的,就请同川将军和廷抬国的兄弟们多多帮忙了,事成之后,我们设宴答谢!”
同川本来就不敢真和丽桑翻脸,一听又有宴会,想起几日前的那场狂欢,顿时心花怒放,忙说道:“既然连风长老都开口了,末将敢不从命?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