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残火燎尽了天际。
露出背后的虚无。
入目，一无所有，一如这世界原本的模样。
远处的黑暗蠕动，化作一道身影。
随后一道目光投注过来。
李寻欢三人同时看了过去，那人依旧笼罩在黑袍之中，脸上的白色面具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些。
咔嚓——
一声清脆响动。
像是来自白色的面具。
一道血线从最上端蔓延下来，十分细小，难以察觉，却恰好将面具分作两半。
面具终于完全碎裂，掉落下去，坠入虚无。
露出一张极为苍白的脸孔。
说是苍白似乎不大合适，用惨白来形容也许会更好些。
李寻欢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一张脸，半点血 色也无，像是一副白玉铸就的面庞，又像早已身死还未腐烂的尸体。
两种完全不同的特质，在一张脸庞上得到了近乎诡异的统一。
两道血线自其眸间流淌下来，更显可怖。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指甲在磨砂石上摩擦，令人心头发麻。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抬头。
但不论阿飞还是宋缺都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李寻欢平静望着他，说道：“我只是善于寻找破绽！”
东皇太一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道有什么破绽。
更何况即使找到了破绽，又哪里这么好破解？
从头到尾，他也没见过李寻欢出手哪怕一招一式。
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看！
他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李寻欢的眼睛。
二者对视，黑暗中摩擦出一些火星。
东皇太一眼中鲜血如注，惨白的脸庞如同鬼面，骇人无比。
可他却笑了起来，低声至高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寻欢低下了头，伸出手掌按了按脑袋两边，有些胀，眼睛微涩。
他又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剩下的事情，我就不擅长了！”
宋缺和阿飞会意。
两抹银芒撕裂了黑暗，虚无中芳华一瞬，刹那间百转千回。
……
苍穹依旧未曾安静。
接二连三的波动似狂风分开巨浪，搅弄天地风云。
高大如擎天巨岳的八师巴大活佛法身。
丝毫不甘示弱的石之轩！
引万千金色佛光加持己身似在世佛陀的佛门二祖慧可禅师！
还有一身白衣，手握残剑。
却斩的这天地森寒万里的西门吹雪！
这是一场举世罕见的乱战，毁天灭地似乎也不再只是形容词。
还好大海无量，包容万千，这场战斗要是在仙武大陆上进行，只怕毁灭一方国度都丝毫不显奇怪。
可虽说如此，脚下冰冷海域的滔天浪潮也从未停止过。
大海之上的动静从来都不会静止在一处。
可以预见的是，今日一战之后，方圆十万里海域之内的风浪，没个一年半载是停不下来了。
……
天空某一角，两道身影于混乱中抽出身来，呼吸有些急促。
帝释天轻呼一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