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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哥哥(1 / 2)

当峙卜一还在疑惑眼前的银月为何笑得如此诡异时,他并不知道此刻银月的身体已经借给了月魔春割。

而银月那位远道而来的哥哥零门听风此时也站在二楼的连廊里,低头俯视楼下,观望着银月的身影,只见她顶着一身小厮装扮,也不干活,东摸摸,西看看,仿佛什么也没见过的样子。当然了,他也不知道,这时月魔春割在相隔千年后重现人间,当然要好好看看如今生活的方方面面。

久久的凝视中,听风童年时候的片段不停出现,最后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孤女,零门银月……剥夺姓氏……处死。”笠后念出的这几个冷冰冰的字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也彻底改变了零门银月的命运。

第一次见到银月时,天下起了大雪。他和哥哥百里曜刚刚被白帝从荒漠里接回京都,那个三岁半的小女孩就在皑皑白雪里被父亲抱在怀里,她慢腾腾地跑过来牵起他和哥哥冰凉的手,可爱的小脸蛋儿笑起来像苹果一样甜。

当然,一同被接来的还有兄弟俩的母亲,当年还不是死了老公的掌权者的笠笠子。

笠笠子从地上一把抱起银月,亲昵地蹭着银月柔软的脸蛋儿,脸上的温柔跟平时带着兄弟俩时并无任何区别。她们与大名鼎鼎的零门鄂白站在一起就像是完美的一家人,而白帝也正如兄弟俩想象中的一样,英雄气概、温柔、俊朗甚至是慈悲,比起自己的亲生父亲,眼前这位仿佛更像人人理想中的父亲形象,至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甚至幻想过,这几个重新组合在一起的一家人能够一直如童话里一样幸福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听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当年,他和银月还是七岁的孩子。他们知道白帝在收服傀灵后胜利归来,却在进入京都后传来了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笠后在白帝的寝殿外,拿着遗旨,对着跪在地上等待父亲的小银月宣布了那句残忍的遗言。

怎么可能呢?听风从来都不信。

一个父亲怎么会舍得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尽管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父母与孩子这样的情感,听风一直有着坚定的信心。就像笠后虽然在群臣眼里雷厉风行、残暴专政,但对自己,一直都给予了最无私的爱。

但他太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了,笠后绝不允许自己儿子的地位受到任何威胁,他知道任凭自己再怎么调查,那份表明了要杀银月的遗旨也不会改变,于是他也放弃了去探究那份满纸杀戮的遗旨的真假。

长大后的银月生得跟他父亲一样好看,只是那张像极了零门颚白的小脸上,嵌着的是一双不怎么协调的大眼睛。这样的组合,几乎改变了整张面目的整体布局和印象,以至于本来见过白帝的人都未必能认出这就是曾被下旨处死的零门孤女。

这倒也好,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风见过那双眼睛,是银月的亲生母亲的。听风曾在笠后的密室里偶然翻到过银月母亲的画像,那是一张小巧精致的黑白画,被镶嵌在一只金色圆框里。笠后把它当作陪葬品一起放在了白帝的棺材里。

一同放在密室里的,还有一卷从未公开过的婚书,上面是听风与银月的名字,尽管笠后与白帝从未对他们宣布。

而与那封蒙灰的婚书放在一起的,便是白帝赐死银月的遗旨。

上面的每个字都像尖利的箭,刺在他的心上。

当年的他在银月被带走后,回到自己的内殿里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来贿赂身边的侍卫酒尾零。他是在荒漠里救过笠后命的功臣,后来被笠后花了重金留在身边,成为听风与曜的老师和侍卫,但在百里曜受伤后拒绝一切练习与治疗,也就只留在听风身边了。

听风求他去冒险,帮忙救走银月,好在酒尾零并不是一个一无所求的无私剑客,于是似乎很轻易地,听风借助酒尾零的纸人傀儡救走了银月。

银月本该在京都的宫殿里长大的,本该衣食无忧,本该继承零门姓氏与白帝的王位,本该也在这个队伍里。可本该担任妖莛一队大队长的应该是零门银月才对,也许他只能跟虫鸣一起作她大队长的副手。而现在,颠沛流离和庸碌辛劳占据了这个女孩儿的全部生活,他与母亲是抢了银月本该有的一切的罪人。

听风悲伤地望着身穿一身小厮装扮的银月,在别人眼里,听风的表情却是寒冷如冰,是让人自觉远离这样生人勿进的气场氛围,只有繁星与春芽默默站在听风的身后。

虫鸣早已借着探测傀灵的幌子,拉着修奕跑到大厅里,东瞅瞅,西转转,各式各样的茶杯琉璃和品类繁多的精致酒类吸引着他们。

月魔春割占用着银月的身体不管不顾地贴在峙卜一身前,像只小动物一样嗅探他的脑袋,甚至于想要揭下峙卜一脸上的白山茶面具,好在峙卜一及时捏住了她的手,神情严肃起来。

峙卜一道:“你病了?”

月魔春割摇摇头,目光稍稍有些迟钝,过了会儿才道:“你不可爱,不跟你玩了。”

留下来的峙卜一一脸疑惑,忽然一块抹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脸上,上面的消毒水味道差点把他扑晕。扯下抹布,峙卜一抬头看见老板娘正在表情狰狞地指挥着,要他和北斗星过一起去收拾打扫荷花与苍落住过的房间。

峙卜一也没有注意到,此时背对他离开的银月,瞳孔渐渐变化成了银灰色。

月魔春割利用与银月的交易,在银月主动沉睡的条件下轻易获得了至少三个时辰的身体掌控权,她要用这极短的时间来保证自己下次出现时不会被北斗星拿着靥面魔方回收。

交代完了打扫事宜,娇花凑到了妖莛一队大队长的身边,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敢上前挎住这位一脸寒冰般的大队长的胳膊。于是她选择了看上去更好说话的虫鸣与修奕,拉着两人介绍起酒馆的特色酒品服务与歌姬,分发给大家一张张折扣优惠卷,并表示只要这几位来饮茶喝酒一定有更好的服务。毕竟猎人们是为百姓们做贡献的,身为老百姓的自己当然也要做出回馈。

修奕礼貌地摆摆手,算是委婉拒绝了娇花的花样营销。

虫鸣微笑着接过优惠券,嘴上应承下,心里却想着出门便丢掉,反正大队长也不会允许他们没事儿就来这里瞎鬼混。

可让他们惊讶的是,零门听风竟然主动来到娇花身旁,一本正经地讨要了优惠卷,并且十分珍惜地折起来放进了口袋里。虫鸣差点就以为听风中了老板娘的魔障,或者是直接看上这位说话像机关炮一样的老板娘咯!紧随其后,虫鸣又与娇花多要来几张,既然大队长要常来,他自然不能落在后面。

眼见着接下来的放松局,听风带着虫鸣与修奕在大厅的临窗位置坐下来,春芽与繁星各自落座距离他们不远的小茶桌。

虫鸣张口问道:“老板娘,可有歌姬?”

这可为难了娇花,仅有的一个荷花还不知去向,她却一口肯定下来,道:“有的!客官先饮酒吃茶,待俺给你物色物色!”然后,便冲到了大街上,一个一个观察街上的姑娘们,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失落的娇花回到酒馆里,只见大厅中央的木梯上站着个身着华服的妖艳女子,瞅了半天才认出来,正是银月。

银月不知何时换了荷花的衣服,一身淡绿色的绸缎,胸口裹着鹅黄色的透薄抹胸,一把扇子缓缓从面部撤下,竟然还化了极专业的耀眼妆容。

“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娇花倚在木柜子上,抱着胳膊,欣赏起来。

银月的灰色眼眸一闪而过,她在听风身边坐下来。

这位领导着大名鼎鼎的妖莛一队的大队长能力不容小觑,实力值与峙卜一是不相上下的。如果说要挑选一个人来砸烂那个恼人的破魔方,除了峙卜一,这位应该就是最佳人选。

“我来做公子的歌姬,可好?”春割熟练使用着银月的身体,用妩媚的声音问道。

听风皱起眉头,淡定饮下端在手里的茶,迎着脸与她对视。她……不认识自己?

春割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她没想到竟有男人不吃这套,或者说竟然有些稍稍的气恼。

怕不是有什么别的奇怪爱好吧。春割这么思考着,熟练操纵着银月的身体,继续对着眼前身姿卓越、面貌精致的妖莛一队大队长抛媚眼儿。

听风的眼神渐渐便得冷酷起来,银月竟然不认识他?也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长大了,不认识也难怪。失望与未知的矛盾让听风焦躁又失落,只好闷闷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春割妖媚的模样,引得大厅里的男人们纷纷注目,但在她身边的毕竟是妖莛一队的大队长,谁也不敢上前来。

只有虫鸣了解听风的秉性,他向来是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的,于是凑上前来,道:“姑娘真好看,可会抚琴?”

听风正要喝一口端在手里的茶水,听到虫鸣的搭讪,停住了动作,又重重地放回桌子上,啪得一声,杯托都被他震碎了。

虫鸣专注于春割的灰色眼眸,无法自拔,竟然没看见自家大队长犹如烂柿子一样的脸色。

月魔春割嫌弃地看了虫鸣一眼,平淡道:“你不行,太瘦了,长得也没有阳刚气,我不喜欢。”

几句话让虫鸣石化在原地,几乎要裂开。

银月的眼眸颜色彻底变化成了春割原本的颜色,峙卜一与北斗星这时才察觉到了,眼前的银月不是真的银月。可也搞不清楚春割突然出现的原因,难不成是见了这帅气的大队长把持不住了要出来调戏?那应该也不至于,他们可以拿出靥面魔方把春割强行收回,可这时候,妖莛一队也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弄不好,暴露了魔方也暴露了被附身的银月,还会有危险。

见虫鸣被羞辱,坐在一旁修奕便要开口教育几句,却被春割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堵住嘴巴,道:“你住口……一个女孩子,身材强壮又英勇善战,也是很好的事,干嘛穿一副又笨又重的盔甲去装那些恶心人的男人,你闲的吗?有异装癖?”

修奕被她气得胀红了脸,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三队长与坦车手担当,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正气愤着呢,春割直接抱起她的脸,嘴对着嘴狠狠亲了一口,红色的口红印在修奕的嘴唇上,修奕傻了眼。

春割郑重道:“瞧,这就好看多了!”

见此情景,为了保护听风的安全,春芽与繁星也走过来。

春割对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上下扫了几眼,脸上有了笑容模样,道:“你们两个还蛮可爱的,就是太笨了,木呆呆地杵在一旁像两块干木头。”

春芽繁星:“……”

接连来到身边的客人与整个妖莛一队都被春割羞辱殆尽,春割还要振振有词,而听风看上去并不怎么生气。

虫鸣观察着大队长的神态,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眼前的神经兮兮的女子与宫廷画师模拟的图纸极其相似,必然就是零门银月了,可听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可是这任务的主要执行者。既然大队长不动,他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娇花急忙跑上来阻止,刚想指着银月的鼻子骂她,就被春割看似不经意伸出一脚,绊了个狗吃屎。

春割灵动地笑着,操纵手里无形的光,使得靥面魔方在峙卜一身上的布衣口袋里显露,放射出灵力使得上面的封印宝石闪烁起刺目的光。

她暴露了靥面魔方,目的肯定是要让猎队发现并且摧毁,毕竟魔方被摧毁,她就不用担心被魔方回收了。

但等到峙卜一察觉,已经晚了。

靥面魔方忽然消失,春割的控制让它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阴沉与黑暗笼罩了酒馆,门外确是光明一片,人们纷纷慌张出逃。春割看着猎队的众人,他们纷纷看着魔方,这样送上门的礼物,肯定势在必得吧。

但事情并未曾如春割的假想一样,出乎所料,听风的注意力一直不在靥面魔方上面,他从头至尾关注的都是被春割操纵着肉体的银月。

听风迅速出现在了春割身边,以极大的力量掐住了她的喉咙,质问道:“你是谁?不想死,就离开银月的身体。”

月魔春割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曾想眼前的猎人队长保护人类的心态竟然胜于争夺宝物,春割以疯狂的姿态狞笑着,说:“有意思……很有意思……哈哈哈!”

听风在银月的脖子上掐出了血痕,春割却丝毫不反抗,只是惊喜地瞪着他,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终于挣脱束缚的峙卜一此时冲上前来,护在银月身边,挥拳击掉听风的胳膊,抢过银月。

春割顺势搂住峙卜一的脖子,顺手抽出了他背后的死神镰刀,往空中的靥面魔方抛去。死神的镰刀正面劈在靥面魔方上,顷刻间白色的光辉四溅,魔方破碎,无数碎片四散而去。同样的,困在里面的众多傀灵也因靥面魔方的破碎而重新逃离到了人类世界。

下一秒,一股黑色的烟雾出现,包裹了靥面魔方,随之魔方的力量消失,随着那股黑色的烟雾一起消失了。

魔方释放无数傀灵,妖莛一队立刻跟了上去。

没有完全毁掉,但要想重新回收月魔,已经做不到了。

得意的春割直接坐在了听风腿上,道:“公子可要闺房一叙?”

听风与她对视,只见那双魅惑的灰色眼眸里已经再无任何熟悉的影子,这到底是谁?

听风捏住了银月的手臂,厉声质问:“你是谁?”

春割与听风对视着,她看到了银月印象里的幼年听风,两人的儿时情谊在春割眼前浮现,她对身体里的银月说道:“不错哦。”

沉睡的银月被她唤醒,在挣扎中努力,试图重新拿回掌控。

春割安抚道:“别动,交易时间还没到,我没玩够呢。”

银月仿佛是置身于无尽的黑暗里,眼前的屏幕清楚地表现着这具身体所见到的视野,视野中听风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躲藏在身体深处的银月本尊。

银月无法再面对,对着春割大喊来一句:“够了!给我滚!”

银月赢了,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比春割预期的三个时辰少了整整一半。只是那句对着月魔春割的喊话以她本人的身体直接对外喊出来。

听风愣了一愣,眼见着银月眼睛的颜色渐渐褪去了那层邪魅的银灰色,恢复正常。

银月与听风四目相对,她实在无法接受此刻正坐在听风的大腿上并与他四目相对,于是几乎是哆嗦着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出来一声:“哥……”

于是,零门听风的大脑犹如接收到一条致命闪电一般,震感强烈,但即使内心如此震撼,以听风宠辱不惊的性格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用手拍了拍大腿上,连看都没有看银月一眼,就站起身来走开了。

留下银月呆滞在原地。

妖莛一队的众人跟随听风离开,只有虫鸣留到最后才走,他对银月微微弯腰,没有善意的微笑让银月看得莫名其妙。

银月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来自月魔春割的嘲笑声,她使劲拍了拍脑袋,噔噔噔得踏着大步子去找娇花。身上的丝缕裙带都被她一步一步踩在脚底下,沾了泥,差点绊倒,走到近处,差点一个踉跄扑在娇花怀里。

娇花松了口气,道:“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银月扶着娇花的肩膀,气喘吁吁道:“我……不是……春割刚才都干了什么?你们没人受伤吧!”

娇花几乎要翻出白眼儿,道:“受伤倒是没有,你绊了我一脚,还把妖莛一队的客人们轮番讽刺了一个遍。”

银月:“啊……不是吧……”

娇花又道:“是的,妖莛一队要是再也不来了,你要承担全部责任……”

银月:“我……”

银月看着一直没开口的峙卜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加上想说话却一直被娇花打断,让银月担忧到了极点,接着问:“我……不会还闯了什么祸吧。”

“没什么,除了砍碎了靥面魔方。”峙卜一道。

“额,那倒也好,没有傀灵来抢这破玩意,应该算好事吧?”银月松了口气,问。

“现在的局面是,魔方被毁,你身体里的月魔是不可能被魔方回收了。”峙卜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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