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家极为简陋的茅草屋,屋内挂满了细小的麻绳,麻绳之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符咒。
白言躺在一个女人怀中。
女人身边一位身穿麻衣,头顶梳髻的男子手中捧着一碗水,碗中放着一枚小巧的金针。
白言内心极为诧异,虽然打扮不一样,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拥有梦魔的神秘人!
“你来了!”神秘人温和道,眼中透着温柔。
“阿巴阿巴......”
白言眉头紧皱,现在他是婴儿身,声带还未发育完全,却是说不出话。
随后发现神秘人竟然不是对自己说话,而是那个抱着他的女人。
“大兄,救救言儿吧。”
白言心中大惊,什么意思,这难道是我妈?
那个素未谋面,将自己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妈?
“你来晚了,阿竹......”男子摇头轻叹,看着眼前的妹妹,她已然是穷途末路了,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
“可是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外甥啊!你还要躲着......”女人不甘道,口中鲜血不断落下,话还未说完,却已是断了气。
白言只觉得自己脸上落下了几滴水,想来是那个女人在哭。
那个将自己抛弃的女人竟然在为自己哭。
他极力想要抬起头,看一看将自己抛弃的女人。
想问问她为何要将自己抛弃,是因为自己生病了吗?
却是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就连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只这一会儿,便是眼前发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神秘男人脸色一便,伸出手指从碗中夹出金针,刺在白言幼小的手指上。
一滴黑血滴落在碗中,化作一张脸。
飘在碗中的这张脸竟透着一丝佛性,神秘男人目露恐惧,就要将碗中水泼掉。
这时,碗中人脸却是张开了眼睛!
一丝金光自碗中浮现,人脸眼中出现了两朵莲花,一黑,一白!
“哦?是你,魄伽难。”人脸看了看神秘男人笑道。
唤作魄伽难的神秘男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平静道:“地藏。”
人脸仔细得盯着魄伽难的眼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怎么,魄伽难,你想阻止我吗?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和我的下一枚棋子。”
魄伽难语气依旧平静,“地藏,你的棋子,是我的外甥。”
“我知道,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自己何尝不是他的棋子!
看着眼前已经断气的亲妹妹,和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亲生外甥,魄伽难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地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那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人吗?”
魄伽难弯下腰,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
“你不过是我伽难一族封印在血海的一个影子罢了。”
地藏却是笑了,笑得碗中水纹波动,而后面色狰狞。
“魄伽难,你却帮我这个影子,毁了你们伽难一族,那你是什么?”
魄伽难却是不再说话,将碗中水端起,走到门外泼洒而出,阳光下,溅在地面的水花,泛出了金色的光芒。
地藏在一阵狂笑声中,消失不见。
魄伽难回头手指轻点茅草屋,火光乍现,转瞬间冲天而起。
茅草屋与屋内的母子二人都埋葬在大火之中!
一枚金针自火中飞出,没入袖中,魄伽难转过身去,消失在泥泞小路尽头。
“族难既空假”
“茅屋暗自欺”
“藏钩亲尽散”
“而今与魔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