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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客气地将伞接过来，宋梓睿依然微微笑：“进去吧。” 叶歆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轻轻点头，然后就转身进了屋里，没再多看一眼，顺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宋梓睿将伞撑`开，就站在她家门口，抬头看楼上的那个窗口，灯亮起来了，他才转身，招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离开。 － 背靠着房间门板的叶歆，手抚上自己胸口的地方。 那儿，平静了那么久，现在竟然又有说不清的情绪…謦… 惆怅？失落？……舍不得？ 不是她想不在意，就真的可以忽略掉的，因为它们，那么明显。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她将外套脱下，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 “姐，我煮了点汤圆，你要不要吃？” 门外是叶萱的声音。 “……哦，好，你先吃，我就出去。” 叶歆应了，把套头的针织毛衣也脱下，换上厚的睡衣，拉开`房门出去。 饭桌边，叶萱已经坐在椅子上低头吃着，对面放着一碗没动过的，是留给她的。 叶歆坐下，捏着瓷勺喝糖水，叶萱从碗里抬头看她。 “姐，向来难得看到你晚上出去的，刚刚去见的那个朋友，很重要？” 叶歆的手一顿，轻声应了一句：“嗯，在谈一些有关我们学校运动场重建的事情。” 叶萱点头，没再问了。 她的手机就在搁在桌边，边吃边还跟谁发着信息，反倒是后来来的叶歆先吃好了，把碗拿进厨房去。 洗澡洗漱之后她出来，叮嘱说：“别太晚，早点休息。” “哦，知道。” 仍坐在餐桌前的叶萱目光依然对着手机屏幕，应了一句。 叶歆就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再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萱也终于放下手机起身，转身的时候目光落在门背后。 那儿有一个挂钩，空荡荡。 本来是挂着一把伞的，伞不在了。 其实刚才叶歆回来拿伞的时候，她听到动静曾经从厨房出来看过一眼，正好看到姐姐把伞拿走，又急忙出去了。 也因此，她走回房间，从窗口往下望，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外面。 天空飘落着小片的雪花，她往楼下看，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以黯淡的路灯灯光辨认对方的面容…… 宋梓睿。 接着，她看到自己姐姐将伞递给他，也看到他对姐姐的笑。 再然后，姐姐往回走，他也上了计程车。 ……姐姐的生命里，不管过了多久，总还是会冒出宋梓睿的身影，贯`穿了十年。 － 翌日 “梓睿什么时候出去的？” 沈家老宅，沈心站在院子里，问管家。 “夫人，少爷清早就出门了。”管家回。 沈心有些疑惑，自从来了榕城，宋梓睿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 她在想他是不是不愿意待在这个房子里，但是，他又没有说要回宁城…… 不过她想起了，叶歆也在这里，或许，儿子是去找她了。 回来安顿好，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开始每天都会用一段时间用来念佛或是静心抄经文，算是为了自己那没缘分的孩子，以及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错事。 或许她并不能算是开始全心修佛了，因为她还有执着，自己的能力有限，就想把希望寄托在神佛的帮助上，都说行善的人会得到福报，她要通过修行减轻自己的过错，得到神佛的帮助，然后让她跟丈夫之间的关系得到改善。 她还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宁城的那个家，重新与丈夫，儿子在一起，回到从前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 为此，她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再多管别人的事，修自己的心，供养神佛。 儿子真的要去找叶歆，那么，就看他们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了，毕竟，蹉跎了那么多年……有点难。 － 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下课铃声响，叶歆收拾了教案课本回办公室，在办公楼下，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那儿的宋梓睿。 先是一怔，然后想到他现在是在跟她们学校谈着重建运动场的事，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校领导，两人在楼梯边说着什么，叶歆也就沿着楼梯墙边走，没有打扰他们，回楼上办公室去。 放好课本，拿了包包，跟同个办公室的另一名女老师一起出学校。 “叶老师，听说了最近咱们学校运动场要重建的事儿了吗？” 一起下楼，两人闲聊。 “嗯，听说了的。”叶歆点头。 “也好，上次举行运动会，学 生们一跑起步来，就扬起一路灰。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宁城开会，看到人家小学的运动场，啧啧，真是没法比，都已经是塑胶跑道的了，橙色的跑道绿油油的草坪，多好看——” 身边的女老师在说着，走到楼下的时候，叶歆一眼看到宋梓睿还在，只是他身边，已经没有别人。 说话的声音让他转头往这边望，然后，就对她笑了。 “咦——” 身边的女老师看着宋梓睿，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班了？” 他问叶歆，同时还礼貌地对那女老师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叶歆应他。 “那一起吃午饭吧。” 他很自然地说。 “叶老师，既然你有约那我先走啦。” 女老师说，看着叶歆的目光别有深意。 叶歆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可也不能解释什么。 女老师独自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有忍不住转头往回看，这个男的——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袋猛然间想起来的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人，一看，是副校长。 “副校长。”她打招呼。 副校长跟她点头打招呼，然后目光看向办公楼的方向，看到了宋梓睿跟叶歆。 “叶老师的男朋友来接她了应该是。” 女老师笑笑跟副校长解释，她已经想起来，跟叶歆站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上一次她们去宁城开会，在酒吧里为叶歆跟人打起来受伤严重的那一个，后来出事了叶歆请假没来上班，大家都知道她是留在了宁城。 “男朋友？”副校长皱眉，“那是来给我们学校重建运动场的宋先生吧？” “啊？” 女老师一听，惊讶地再转身看，同时嘴里道：“难道我认错了？上一次在宁城，好像就是他为了叶老师受伤的——” 副校长听着，不说话了。 女老师的手机响起来，跟副校长打了招呼，就先往外走去了。 宋梓睿跟叶歆也正往这边来，副校长装着没事一样笑着打招呼：“宋先生。” “我约了你们的老师一起吃午饭，不介意吧？”宋梓睿说得那么自然。 “不不不，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交往自由，请便，请便。” 副校长打趣般说。 叶歆没说话，确切来说，她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 跟宋梓睿第二次去了他们当年念的那所高中旁的一个饭馆吃饭，叶歆有点不理解。 “为什么，你总选这一家？” 点的几道菜，最后一个也上来了，宋梓睿把筷条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双，挑着那道水煮牛肉里的肉片，说：“还记得当初，我约你出来吃饭，你没来。” 第一筷子的牛肉，他夹进她碗里。 那时候沈心来榕城，好不容易走了，他想要庆祝一下自己终于得到了解放，约了孙庆田原还想叫上她一起出来吃饭，结果她推说有事…… 但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或许他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可笑的执拗跟坚持吧，现在，他就是想要跟她在这里吃饭，吃很多顿，直到让他觉得跟她在这儿吃饭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每天都可以实现的为止。 想要把曾经心里那一道坎，踏平为止。 叶歆执起筷条吃碗里的菜，不说话，可她明白他这话背后藏着的在意，对当年她不告而别的在意。 － 下午上班时间叶歆回到办公室，似乎发现，同事们对她的目光有点不一样。 她疑惑，直到课间的时候，中午本要跟她一起走的那个女老师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些惊讶：“叶老师，这次来给我们学校重建运动场的宋氏公子，原来就是你那个在宁城的男朋友啊？怎么之前一点也没跟我们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