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之后的路有多难走？
狮子王，侏罗纪公园，终结者……这些大片即将入侵，外国的电子娱乐将大批量涌入，到时候，政府点头，那么抵御这些传奇作品的希望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毅然拔腿回到了车上。
他不知道，此刻的中国，北京，一间会议室中，十几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听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汇报。
如果对中国国情熟悉的，会赫然发现，这里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不时就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
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恰好在汇报的男子最后一个尾音上。
举手的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微微张开的目光中，却精光四射，根本不见老态。
“这位是牧司长吧？”老者端起面前的搪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些话，确实是哪位秦先生说的？”
“刘副部长。”秦远峰看到那个意气风发，官威十足的牧歌，此刻根本不复存在，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是这样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示警，文化产业是重中之重。而随着电视机的普及，游戏是最便捷，也最吸引人的娱乐方式。”
他站直了身子，认真地解释：“秦先生的意思是，硬件在不停发展，迟早会出现美轮美奂的画面，如果现在不埋下这颗种子，不扶持国内相关产业，那么等日后真的达成这种技术了。中国想进入都晚了。”
“秦皇朝的主业是游戏，有偶尔涉及的音乐行业，他们的音乐在世界上知名度很广……”
另一位老者的手抬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说：“都是英文歌曲吧？”
牧歌没有多的话，他非常明白，在座的位置在中国有多么重要，这是实实在在的掌权派，实权派。但是，其中有改革派，更有为数不少的保守派，他心中就是再偏向秦皇朝，现在也决不能开口。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崇洋媚外。”刚才的老者用低不可闻，但是恰恰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吹着茶杯说了这几个字。
“嗤。”刚说完，对面就传过来一丝毫不掩饰的嗤笑。
“当”老者淡淡地合上茶杯，看着对面半晌，才笑了笑开口：“朱副部长，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朱副部长是一位和善的胖子，大约在六十多岁左右，同样带着一丝笑容道：“我只是觉得劳公的话有些有失偏颇。小秦同志在日本发展得好好得，大家都知道日本电子业有多强。别人在日本杀了个三进三出，听到祖国的召唤，立刻答应回国。如果这还是崇洋媚外，我不知道这个改革开放算什么？总理，主席的红头文件一周连下两道，劳公难道是质疑组织对中国发展战略的安排。”
“盖棺定论尚早。”他身边，另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淡淡地说：“对于这种企业，我们应该大力扶持……”
“扶持归扶持。”他话音刚落，坐在劳公旁边的一位妇女也接上了口：“但他提到了文化战争上，这就是上纲上线。无非是想得到政府的政策，这个政策我们不是不可以拟，但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得到，却让人不齿。这是要挟！”
牧歌在旁边额头冷汗都快滴了下来，本来他是没资格参加这种副部长级会议的，但是，这次是例外。
他和秦远峰熟悉，他接到的电话，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到场。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气氛如此尖锐。
政见不同……他心中划过这四个字，暗暗叫苦。
两方政见，都不相同，只是在为了中国这个大前提下，才团结到了一起。在场的十个人，文化部，中\宣部，商务部，建设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几乎所有能和秦皇朝议案挂上钩的部门，数个副国级，数个省部级的副部长，悉数在座。
如果这些人不点头，或者暗地里使点小花样，秦皇朝标兵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一片沙漠。
“我同意。”劳公淡淡地说：“中国现在改革开放是一招险棋，如果贸然给予一个公司太好的政策，很容易引起跟风风潮。”
他的目光看过所有人：“改革效果还没有见到，就有人跟风。中国这片市场稳定了太久，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是切还是不切？”
“日本经济危机近在眼前，各位同僚……小心谨慎才是正途。”
这次，还真没有人说话了。
改革开放，确实效果不明，中国会不会吸引到外资？能吸引到多少外资？一切的一切，都要让上海市做一个试验田，这种一国方针的大改动，没人敢保证秦远峰说得再好听，最后却不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