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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寻人和拜访(1 / 1)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青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夕阳的余晖透过古朴的小窗撒向了跟前的雕花茶几板面,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种独特的气场,年轻男子此刻背后渗出丝丝细汗,衬衫的大半都被打湿了。近距离观察这个看书的男子,才能对其的面貌有一个深刻的印象。额头密布的皱纹如同承载着他大半生的苦难,厚达两英寸的干裂嘴唇也透露了中年克服的种种艰辛,粗重混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坚挺宽阔的鼻梁,处处彰显其脸部的棱角分明。

随时都会降临的夜幕下,大衣中年的体形在阴暗中显得更加魁伟、彪悍,青年的右手搭在左肩上捻着衬衫的领子,双脚一会伸直一会缩回,动作中时刻透露着不自然。中年放下了手中的书,拿书的手却还停放在同膝盖一样高的茶几面上,五根手指交错地敲打着木桌,他的右眉头挑了挑,开口说道“你是以莫特家族的名义来商谈要事呢,还是单单用个人名义来拜访老夫呢”后半句话开口之人明显加重了语气,有种即将勃然大怒的预兆(如果得不到他满意的回答的话)。

“我,我当然是以家族名义来商谈要事的”青年挺了挺身子,但话语的结结巴巴透露出的紧张不安怎能瞒的了眼前这个久经沙场的政治要员。

紧接着大衣男子放慢了敲打茶几的速度,但力道方面加大了几分,声音开始回荡在幽暗寂静的大厅中,他询问的语气变得不善起来开口道“那这封信是爱德杰夫叫你拿来的喽,,”他拿起桌子一角的一张绿色信封。

“对,我父亲让我来和你商谈一些要事”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他刹那间变得颇有底气,却不知道前不久还对自己所称呼的人深感厌恶。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打断了眼前之人的话促使一副原本还算和气的面孔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窗帘被屋外刮进来的一阵风吹得朝四处狂摆,就像遭遇风暴时船上鼓起的帆那样。

“那他是让你上个月来拜访我,你现在来不会误了大事吗,还有这端秀清新的字体也不像是那个莽夫能写出来的呀!”他提起放在沙发一侧那只结实有力的右手,粗大干裂的手指探向撰写日期的那一栏。此刻,这个刚刚还扭曲的面孔转而挂上了一副讥嘲的笑容,眼睛深处还透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一个着装考究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脸上提前挂上了一副询问之色,朝眼前的中年开口道“老爷,晚餐的时间到了,少爷还在外面,是否要等他回来再开饭”站着的人弓着身子等待着大衣男子的吩咐,双耳翘得直挺挺得多像是成年鹿听到一点风吹草动时那般。

眼前的人虽说眼底还残存一丝怒火,但脸上布满的却是对一件气愤事情习以为常后的不耐烦之色。

“不用等她了,叫少夫人下来吃晚饭,还有再多拿一副餐具,我想你不会介意留下了吃顿便饭再走吧”当然,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将自己那颗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无比黝黑的头颅转向了青年所处的位置,而且全然没有注意到中年对年轻人产生的恐怖印象。

透过悬在半空的走廊油灯之上的拱形小门向外边看去,夕阳中尽显自然、清新的白桦林在月光的照耀下却透着一种诡异、恐怖,以至于青年在匆匆收回眼神的同时又加快了步子。径直穿过走廊,拐角处有道环形楼梯,没想到这家人是在第二层用餐的,倒也稀奇,一阵脚步声在顶端的红木台阶处开始由沉重而逐渐变得轻微起来。终于青年的目光从石墙挂着的名画落到了跟前的一扇古朴、庄严的拱形门廊上,环其一圈都雕刻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奇珍异兽,这样一来年轻人也就没有稍作停留。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会感到好奇从而去观察它,可是眼下这个怪人遇到不了解的事物反倒不带丝毫兴趣。

青年的身子在原地缓缓的转了一圈,不去四处行走是为了体现自己是个懂礼貌,有涵养的人,这样一来,他脑子里捕捉事物的速度就得加快了,不能像坐在火车里那样,对窗外的风景只是一眼带过,不做丝毫停留。餐厅里的装饰倒是简单至极,凸起的石墙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与大厅里相同的油灯,这里是不是能看出主人在某些方面是喜欢整齐一致的。在管家身高以下的墙体上镶着复古式雕刻像的紫檀木,墙角还摆放了一座拿破仑的塑像,这样一个装饰品停放进餐的地方着实让人不能大块朵颐、开怀畅饮。除此之外,就只有吊顶水晶灯下的餐桌有些让人赞叹不已的地方了,样式方面有些奇特之处―两层摆放餐盘的桌面,上面一层的边沿还悬着一些开口式环状瓶,其实更像试管,只是上端口有点大,每个瓶子下端处共同导向一个绿色水桶,里面还残余着一些碎骨头和水果核,看样子是盛放垃圾的场所。桌子中央还有一尊小小的自由女神像,我全然不懂这样摆放的目的,而且看上去那雕塑像是从废铁熔炉里随意堆砌起来的,不仅做工粗糙,而且锈迹斑斑,这样一座装饰品完全有损主人的高贵形象。

投射在门口的炉火影子闪了一下,哦,对了,正对餐桌的左边紧靠墙面有一处壁炉,因为其年代的久远,古朴的气息给人一种敬畏之感,也不能说它破烂不堪,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这个烧火炉子都能瞧见有那么一两处缺口,所以前边就没有将其给各位读者带来这么一个有损当前身处的宏伟住宅的不雅形象,回到前面,有一道曼妙的身影踏进了餐厅的大门。

青年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时,眼里还是难掩喜色,年轻女子尽量让自己的神态保持一如既往的得体自然。因为待在家中,所以面前的可人就只是穿了一件大方得体的连衣裙,上身还裹上了披肩,如此简单的着装更能衬托出其凹凸有致的身段,即使是化作一朵向日葵,她也能在一簇玫瑰花中大放异彩。

身着衬衫的男子在饭桌上起先端起酒杯像主人敬过,一杯酒下肚,青年的脸上逐渐泛红,壁炉里透出的火光使他的前襟都布上了一块汗渍。这一副场景不由得令其回想起刚回到这座城市待在咖啡厅的那一天,同样还是眼前的人,只是气氛比当时冷清些,温度比小屋内高些。

伴着窗外春风吹过院子里花花草草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动,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惊扰了餐桌上的烛火,墙上的身影四处扭转摆动着,还惹得主人脸上露出不快之色。老管家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了一阵,随即传来的便是台阶上蹬蹬的响动,又过了一会大门“砰”的一声震得餐桌上酒杯里的液体泛起几道波纹。

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迈上了楼梯,踱过了走廊,一股难闻的酒气飘荡在整个餐室内久久弥散不去,眼前的男子外衣散乱地盖住双肩,内搭衬衫的扣子左右对不上口,脚底穿的鞋也丢了一只。正襟危坐的中年壮汉眼睛流露出一丝厌烦之色,脸上将恨铁不成钢一词表现的淋漓尽致,最后摆了摆手,让管家把他带回房间。这时,他看到了青年,余光也瞥见了披肩女子,异变突起,醉汉抓起女子的衣领作势要将拳头抡在她的脸上,中年的身子坐不住了,就在刚才青年的脚步差一点先行迈到醉汉跟前,主人一巴掌扇在紧抓那道曼妙身姿的男子脸上,醉汉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老人随即将他抬出了餐厅。就在刚刚那一幕发生时,年轻夫人的披肩滑落在地,衣裙遮挡的背部隐隐约约透出些许红印,青年瞥见女子慌忙将外衣穿回身上,显然是在掩盖些什么。“好好的一顿饭就被这逆子给毁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从进门到现在给青年一直以权倾天下、坚韧不拔的硬汉形象的中年男人眼角也残留一丝忽闪忽闪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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