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里司韶望着卧于塌上命悬一线的少年,眼中闪过几丝犹疑。
“怎么了?是救不了吗?”帝修在一旁望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
“不是,只是这先天的病症,就算治好了,经脉弱,气血虚,可能也活不过三十。”司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而且终日要受咳喘之症的折磨,日子久了也难以消受。苟延残喘地活着真的比过世来的好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无绝人之路。”帝修眼中透出一股坚毅来:“活着代表了机会。”
司韶望着他,男子剑眉微舒,眸若星辰,轩轩若朝霞举,眼中透着温情。司韶蓦地心头一暖:“那便试试吧。”
司韶搭上少年的脉,少年的脉相虚涩,气血两虚,体内的血流某处似是有一处淤堵,常年的瘀滞导致他的心脏也受到了影响,脉相时匀时乱。
赌一赌,司韶暗想,从针包中取出一长针,扎入少年的一处脉穴。少年突然轻颤起来,接着不断地咳喘,直至将口中发黑的血液喷吐而出。
少年意识渐渐清晰,卷翘的睫毛像蝶翅一般微微动了一下,又平静地躺卧入睡了。
“命是没事了,我再开剂方子,先化了他体内的淤血,再做后期的保养吧。”司韶在一旁的圆桌上落座,取了纸笔写下单子:“血府逐瘀汤:当归三钱,生地三钱,桃仁四钱,红花三钱,枳壳两钱,赤芍两钱,柴胡一钱,甘草一钱,桔梗两钱略少,川穹两钱略少,牛膝三钱。”
“明日到药铺买药,熬制后给让他在其中洗泡,可化其体内淤血,一并买些三七粉一同服用,可养气血。”司韶将方子递给帝修,便继续查看起那少年的情况起来。
“小冉,你拿把剪子来,再拿身你的衣服来。”司韶一边吩咐司冉,一边拿起旁边的热毛巾替那少年擦拭起来。
将污垢都擦拭干净后,少年的面容才显现出来,幼圆的脸蛋白皙光洁,眉色和发色都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只软萌的橘猫一般幼态可爱。
“喏,你要的剪刀,和我的衣服。”司冉有些不悦地说道:“话说小爷的衣服可是很贵的,我都很宝贝的,不要弄坏了哦。”
“知道,少不了你的,还要让你帮他换一下衣服。”司韶颇有些好笑地说道。
“为什么不叫这个冷面男去换?姐你脏活累活都让我干,这明显是……明显是胳膊肘往外拐。”司冉挑着一双狐狸眼望着帝修,颇有些赌气的样子。
“你不是很喜欢灰叽吗?借灰叽和你玩几天?”
“这可是你说的,姐,不许反悔。话说,这几天灰叽去哪里了?”司冉低头望过去,又轻叹一声:“哎呦,这少年长得真可爱。”
“我交给它任务了,它最近都比较忙。”司韶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刀将少年的头发打结的地方都剪去,并用皂角将少年的头发清洗干净。
待脏污都清洗干净之后,少年原本的发色显现出来,一头深棕色的短发在昏暗的烛光下也微微地泛着光泽。
这时,帝修却扶着元风踏进了房门:“救救他。”
元风的面颊上的伤口已然发黑,唇色也泛着青黑色。帝修将人放于床上,司韶疾步上前查看,只见面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化脓,元风的周身也散着热气。
帝修心中不忍,正要伸手去摸那化脓的伤口,却被司韶一声喝住:“别碰,有毒!”
“还是极厉害的毒。”司韶带上手套,从腰间玉葫芦里倒出一颗蓝色透明的丸子,送入元风口中:“这药丸清热解毒,只是不能根治。万幸这毒是从面颊出渗入,并没有扩散得厉害。”
司韶用将剪刀烧红消毒之后,将他面颊上的腐肉清除,用银针放出大部分的毒血,又在他口中放入一颗棕色的药丸。
“是谁伤了他,那人好狠的心啊……用的是见血封喉。”司冉有些恼了:“若不是元风身体素质好一些,他怕是活不过今晚。”
“什么是见血封喉?”帝修有些不解道。
“见血封喉树,是一种生长在极南方雨林的植物,需要高温的环境才能生长。它的乳白色汁液能让人和动物瞬间死亡,它的解药与它一样难得。叫红背竹竿草,生长于见血封喉树的四周,植株细长,状如小草,叶红绿色,两者相生相克。”司冉难得一脸肃然地陈述起来,平时总带着笑意的狐狸眼也泛着一丝冷气。
“如何才能找到红背竹竿草呢?”帝修有些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