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吴山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思绪有些混乱,他又想起了苏洵的妈妈,想起了她当年生下苏洵的的孤独与绝望,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她带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注自己的所有把苏洵带大成人。可是人总是有孤单的时候,也需要有人陪有人爱,可是他总要找一个理由,但他似乎又没有理由,好巧旁边的女人也叫静,只不过叫苏静。
天气渐渐凉了,大家慢慢翻出了压在箱子里快要脱线的毛衣,大槐树下聚的人也少了许多,但是突然一天阳光甚好,大家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虽然仍是冷的,但是晒上一会儿,也有微微的暖意。大部分人仍是裹紧了衣服,偏偏有人不怕冷,要解开外面的大褂,露出里面鲜亮又厚实的线衣,一手插兜,一手叼着卷烟,从远处缓缓走来,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时群啊,你这毛衣得花了不少票吧”,说的人周围人都哄笑起来,苏时群把没吸完的烟,扔在地上使劲踩了踩,并不搭理那人,只是说:“俺家那婆娘太笨,勾了一个月才给我勾好,你看,差点赶不上时候”
人群中又冒出来句:“咋啦,赶不上给你添坟呢”,这话带着三分玩笑,三分戏谑,三分酸意,苏时群听了这话,便跑进来便跟那人假装掐着脖子打闹起来,周围人都哄笑起来。
却看,远处又有一人走过来,大家一看,这不是之前出去的苏显青吗,苏时青媳妇儿慌的走过来去接行李,苏时群也停止了打闹,望着苏显青道:“显青哥,包里啥呀,挣着钱好歹给俺分点糖啊”
苏显青也不搭理他们,径直带着媳妇儿回了家。自这到入冬,过年了又回来了两人,苏显培一直都没回来,只托回来的人带了年货,家里人倒是过了个有滋有味的年,只是不免想念苏显培,等到两人回去的时候,又收拾收拾东西给苏显培带回去好些,但苏显青却再也不愿意出去了。
端午节马上就到了,苏吴山喊着苏时英一起去集市买了江米和红枣还有红糖,端午节的时候一起蒸出来,村民闻讯三三两两的来到村长家将粽子领了回去,谁知到了中午居然还有半框没发出去,自家兄弟也已经散去了,苏时才媳妇花大娘忍不住抱怨:“这些都是大爷不是,过年发肉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这是咋了,粽子这是瞧不上了,咱苏里杨几十年了正儿经的吃过这江米粽子没有”
“咦,花大姐,你嫁到俺苏里杨有几十年没有,咋知道俺之前没吃过”,说话的人是苏显义,这时一只脚正踏进苏时才的大门槛。
花大娘哼了一声:“天天就听你吹牛,你屁股都包不住,拿啥包粽子,哈哈哈”
苏显义咧嘴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拿着粽子吃的苏时才的小女儿,拎粽子就准备往外走,正好碰见进来的苏吴山,苏显义抬头不咸不淡的冲着苏吴山笑了笑,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出门了。
花大娘看了苏吴山笑呵呵的说:“别搭理他,跟哑巴似的,你说这些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这时背靠墙边抽旱烟的苏时才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媳妇儿,咳嗽了几声,使了眼色给自己的小女儿,小女儿擦擦嘴,把花大娘拉着退走了几步:“妈,你裤子又破了”
这话虽然压低声音说,但苏吴山仍然听到了,他不好意思把眼睛移到了旁边,苏时才磕着烟袋子只皱眉。
看花大娘进屋了,苏吴山便拿了那一筐粽子,往外走,苏时才起身道:“你干啥去”
“发粽子去”
“吴山兄弟,你要不就直接拿回家,不愿意来的就算了,你给他们拿过去也不领情”
“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儿,我说过的话得承兑,就剩九户了,一会儿就发完了,不耽误吃晌午饭”
苏时才卷了烟袋子,招了招手,苏吴山来到苏时才跟前也一起蹲下,“哎,吴山兄弟,山上的作物你还是别种了”
“我也就打算再种两年,后面就不种了,这两年大家伙儿要啥我给啥就是了”
“他们要喝你的血你也给”,说罢一阵猛烈的咳嗽,苏吴山不语。
花大娘在屋里把裤子脱下来,一看屁股那里原来补丁的地方扯开个大口子,便拿起线缝起来,一边缝一边支着耳朵听外面的说话。
苏时才接着说道:“那山上的作物你是来俺村前就种好了吧,那明明是一年生的,那咋会你来了半年就收成了,俺这村里庄稼还没你那作物长的好,你是看准了俺村里的地才来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