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朱栎府邸门外。
等到管家带领众人，七手八脚将朱栎迎了出来。
管家正待要令人取账房处取赏，马夫却是连连摆手，口说能送九皇子回府，这是他的荣幸，岂能再讨要赏钱呢。
不等管家回应，马夫便吆喝着，几鞭子抽在马臀上，一阵风似的跑没影儿了。
管家心中颇为奇怪，却也没去多想，只是吩咐丫鬟们仔细些，莫让九皇子跌了。
于是，沐浴更衣。
拿温水洗了把脸，朱栎本就不浓的酒意散了，整个人变得愈发精神起来。
他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就着烛光边看边做着注疏。
看了一遭，觉得乏了，便准备合衣就寝。
却不想，正是这时候，毛骧却是好巧不巧又登门拜访了。
朱栎心中颇为奇怪，但还是让管家将人给请了进来。
毛骧这番来，对待朱栎的态度，却是要热络了许多。
“见过九皇子。”
甫一见面，就直接给他请安。
这倒是把朱栎给整不会了，下意识与毛骧见了礼，分主客落座。
奉茶，饮茶。
朱栎本就喝了一肚子酒，又饮了几口热茶，不觉腹中微微有些发胀，便起身寻思去趟圊厕。
毛骧一听，立即站起身来，将袖子挽起，亲自搀扶起朱栎。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此等小事，本是不用。可九皇子刚与诸位皇兄饮酒，还是提防些为妙。臣安步当车，为皇子开道！”
朱栎是有些抗拒的，但架不住毛骧这份热情，只得默许了。
其中闲话，自是不提。
回到前厅，二人回了座位。
毛骧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便期期艾艾开口，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话。
朱栎也没多想，便挑挑拣拣地据实相告了。
只是，说来说去，始终没说到点子上，让毛骧觉得有些隔靴搔痒了。
末了，他只得硬气头皮，直截了当问道：“九皇子，今天早些时候，我来寻找九皇子时，发现院中机巧颇多，其中种种，各有玄妙，极具巧思……”
说到这里，毛骧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朱栎的表情。
发现后者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半点问题，于是他这才安了心，继续往下询问。
“臣发现，九皇子似乎对火器，有些感兴趣？”
“毛指挥使何出此言？”
朱栎面带微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实不相瞒，其实臣对火器……嘿嘿，因为身份原因，所以也是有些兴趣的。”
听到这里，朱栎便明白了过来。
毕竟，毛骧的身份可是第一任锦衣卫的指挥使，负责的就是暗中的监视、调查、取证。
火器这种东西，在近距离上远比袖箭、弓弩杀伤力强。
他锦衣卫的头头儿，对这东西感兴趣，属实是非常合理了。
也难怪他想要问自己这些呢。
倘若此时，毛骧面对的是朱栎的主人格，那也就罢了，直说便是，没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