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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风神婆婆 上(2 / 2)

我睁开眼,想看清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只要没死,我就会想法走出这个深不可测的洞穴,然后为父亲报仇!

我吓了一跳!

四周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一丝光亮。我下意识地把手往身边一伸,摸着一个圆圆的球体。我再一摸,摸出那球体上有两个圆圆的窟窿。我猛地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字眼——骷髅!

我吓得一声惊叫,忙用力把那个骷髅向远处扔去。只听得一声碎响,我知道骷髅成了碎片。

而就是这一声碎响,让我顿时惊呆了!

只见整个洞穴里霎时冒出一片绿荧荧的光芒,借着这片绿光,我看见洞穴里全是森森白骨!天哪!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也许是我的叫声惊动了白骨,我看见地上所有的白骨都慢慢地蠕动起来。很快,洞里白骨上闪耀的光芒四下里游动,阴森森的寒意再次袭透我的全身。

然而,那些白骨却似乎总不能完成自己想要达到的境界,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后,我看见一些已经矗立起来的白骨又轰地倒下去。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心里已不再有后怕,而是暗问自己这么多的白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许久,我才想到了一个答案,说不定这里面的白骨是莎莎每次杀人后抛下的,因为只有她才会像魔鬼一般地吸取人血。只是这洞里的白骨少说也有数百具。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恐惧爬满了全身。说不定父亲就在这些白骨中。莎莎把父亲杀害了,然后吸干了他的血,把他从石室中抛下这万丈深渊。

对,父亲一定在这里!

莎莎,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居然害死了这么多人!我在心里骂道。

我决定在洞穴里找到父亲的尸体,哪怕只是尸体,我也知足。毕竟我知道了父亲的最终结局!

我试探着想站起来,但身子似断了般地痛得无法忍受。我慢慢地将身子挪起来,然后抓着一根尺许长的白骨往地上一撑,想借着这股力量站起来。

“呀——!”我突然听到手中的白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吓得魂飞魄散,忙将手中的白骨扔了出去。在扔出白骨的同时,我又摔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极重,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上骨头在碎响。

我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想翻一下身都是枉然。我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有死在这里了。

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决定好好睡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又是一片漆黑,我又大叫起来。真是奇怪,地上那些白骨又闪烁出绿荧荧的光来。和刚才一样,那些白骨一根一根地靠拢,似要组成一个整体而站立起来。但是,这些努力当然是白费的,所有的白骨在一片无奈的碎响中又纷纷倒下了。

借着这片绿光短暂的照耀,我看见了这是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穴底。穴底极平整光滑,极像了一个硕大的旱冰场。我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慢慢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我的心里已经不再害怕了,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怕和胆怯也没有意义。

我借着白骨上发出的绿光四下里寻找着父亲的尸体。但我很快失望了,除了一堆一堆的白骨外,哪里有父亲的影子?我相信父亲被害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这洞穴里阴暗潮湿,他的尸体不会那么快就腐烂成白骨的。

那么,父亲的尸体到哪里去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见在一堆白骨边上有一个平台,我挣扎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平台上。

一阵肢体被放松的感觉让我浑身软成了泥。而此时肚子却感到从未有过的饥饿。我懒洋洋地把头扭过去,企图再借着白骨发出的绿光寻找洞里有什么可以拿来填充一下饥饿的肚子,但这个愚蠢的想法刚一露头就被自己否定了。试想,在这样一个不知离地面有多少高度的洞穴里,会有吃的东西出现吗?即使有,也只有尸骨上干硬的皮肉!

看来只有饿死在这个洞里了!我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但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还没有找到父亲到底在什么地方,哪怕是他的尸体,我见一下心里也好受一些。

我躺在平台上,心里灰暗到了极点。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成了这洞穴里的一堆白骨。

想起自己可怕的结局,我心中又爬满了恐慌,而这一次,恐慌居然让我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来了,我意识到自己没死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肚子饿得似有火在烧。我不愿放弃每一分希望,决定带着侥幸的心里在洞里细细地搜索一遍,即使找不到什么可吃之物被饿死,也才死得心服口服。

我顺着平台往起翻身很容易,也就是说,我没费多大的力气就站了起来。只是头晕得厉害,两只脚像纸做的一样轻飘飘的没有感觉。

也许这是临死之前的一种征兆吧。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摸索着在洞穴中跌跌撞撞地行走。洞穴里一片漆黑,我刚挪得三五步,脚下被一堆白骨一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次,我感觉到好像有一根细细的骨刺深深地穿进我的小腿,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让我放声大哭起来。奇怪的是,我刚一哭,地上的白骨又纷纷发出绿荧荧的光芒。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白骨只要听到声音就会发出绿光。我心中大奇,身上顿时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这次竟轻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怕绿光熄来,不停地大声喊叫,果然,那绿光就不停地闪耀,像极了舞池里的霓虹灯。我借着这些绿光的照耀,开始慢慢地在洞穴里寻找食物。

我终于失望了。洞穴除了白骨还是白骨,甚至连一根野草也没有。我颓废地站在两堆白骨之间,脑子里再次一片空白。

我不再发出声音了,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努力都逃不脱灭亡的命运。心念一死,也就懒得再作无谓地挣扎了,索性坐以待毙。

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父亲的失踪和母亲的惨死。我觉得自己在这一刻里就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已经耗尽所有了。

我希望就这样死去,不让我感受到痛苦的折磨,而且死得越快越好。

绿光停止了,洞穴又是一片黑暗。死亡的气息已经从四面八方地向我包围过来。我仿佛看到了神话中所描述的牛头马面正拿着铁链往我的脖子上套。他们拖着我,趟过一道道血河,越过一堆堆尸骨,来到一座桥上。他们说,这是奈何桥。如果你此时想活还来得及,如果不想活,那么下一步就是受阎王的审判了,该进天堂还是该下十八层地狱,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像你这般大的小娃娃,也不会做很多坏事、恶事,阎王也许会对你宽于一面,这样你就躲过了十八层地狱之灾。不过,这刑堂之苦你却是躲避不了的……

我心中忍不住哆嗦起来。

我又大声喊叫起来。

奇怪地是,这次的喊叫居然没让白骨们发出绿光来。我只听到白骨纷纷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就像蛇在草丛间爬过的那种响动。后来又似乎听到白骨们发出了无奈或痛苦地挣扎。

我大失所望了。看来,连白骨都放弃了对我的拯救。

只有坐地等死了!

我跌坐在地上,慢慢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朦胧中,我忽然听到一丝音乐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幻觉,但这音乐真实地在洞穴里飘来飘去。我下意识地睁开眼,扫视了一下黑茫茫的洞穴,仔细地搜寻着音乐飘出的地方。但当我这样全神贯注地搜寻时,音乐竟又离奇地消失了。

我十分沮丧,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临死前出现的幻觉。

又过了一顿,那音乐再次响起来,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略大一些,且音乐的节奏也相对地要快一些了,。旋律也恬淡清爽,就像早上一丛鲜花正在滋滋地绽放。我相信这次仍是幻觉,这说明我离死亡越来越近了。我不想睁开眼,只想在这美妙的音乐中舒服地死去。

音乐渐渐高亢起来,旋律也更加美妙。这时,我仿佛又感觉到植物正在迅速拨节时的那种境况,同时,眼前似有一束若有若无的亮光慢慢闪耀起来。

难道这也是幻觉吗?我在心中怀疑起来,忍不住睁开了眼。

我惊呆了!

只见在洞穴中央丈圆之地,正闪闪冒出一团金光,那金光就像油画中太阳升起的形状,金色的光线一闪一烁地呈漏斗形循环向四方扩散。在金光的中央,一朵白色的云团慢慢地随着音乐的响起而冉冉拨长。

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切,不再相信这是幻觉,而是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为了肯定这不是幻觉,我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疼得十分厉害,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打消了。

我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美妙而难得的奇观。此时,什么死亡啊,恐惧啊早已不再我的身上存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让人意想不到的景观给迷住了。

那云朵越变越大,渐渐地成为一朵蘑菇形状。围绕着它周围的金光也越发把自己的光圈扩大了,音乐声也变得铿锵激昂起来。

而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在随着音乐的渐强和金色光圈的增大,地上的白骨竟自觉地往一边挪动,把空间给蘑菇让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蘑菇终于停止了长大,但此时这朵蘑菇居然已经有脸盆一般大小了,而且在蘑菇的顶上,似乎还有小生灵在四处游动!

突然,金色的光圈消失了,从蘑菇的四周闪出洁白的荧光来。我心中不住地为这奇妙的变化喝彩,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一个暗无天日,而且永无生还的绝境。

又过了许久,连音乐声也停止了,蘑菇周围的荧光却越变越强。与此同是,从蘑菇的身上散出一种沁入心脾的馨香。这香就像一道美味无比的菜肴,让我从心底升出无法拒绝的渴望来。

我用力地把鼻子耸了耸,同时贪婪地把蘑菇散发出来的香味拼命地往嘴里吸。

也许受了这香味的刺激,我再次感觉肚里奇饿无比,好像有一千只手在抓扯肠子一样。我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在诱惑中产生的饥饿,心中蓦地涌起一个胆大的念头:把蘑菇吃掉!

因为,我已不再有恐惧,也不再惧怕什么,反正都是死,与其活活饿死,不如把蘑菇吃掉,哪怕蘑菇含有剧毒,让我中毒而死,我也毫不在乎!

我为自己的决定自豪。我慢慢站起来,艰难地移动脚步朝蘑菇走去。随着离蘑菇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心中想吃掉它的念头更加强烈。

终于,我来到蘑菇面前,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不可思义的精灵。蘑菇和普通蘑菇没什么两样,只是比普通蘑菇大很多倍,上面很洁净,没有一丝泥污。在蘑菇的表层,似乎还覆有一层流汁似的东西。我相信那一定是蜜糖。因为在这可爱的精灵上面不可能含有其他不洁的品物。

然而,在我能够伸手触摸到蘑菇时,我心中仍然有一丝害怕。毕竟这蘑菇来得太离奇了,让我不得不对它产生一丝敬畏。

不,一定得吃掉它!

我放弃了心中所有的害怕和恐惧,伸出手用力地向蘑菇抓去。

我的手触摸到蘑菇,一种冰凉的感觉透插全身。我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想狠狠地拧下一块来填饱饥饿的肚子。

奇怪地是,那蘑菇居然没有被我抓破!

它十分坚韧,而且还沾乎乎地。我心中大奇,更加不肯放弃它了。我俯身躺在地上,将头昂起来对着蘑菇用力地啃去。

一块蘑菇进了我的嘴里。我细细地嚼着,品味着它的奇香和滋润。

我敢说,蘑菇的滋味好极了,是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到过的美味。它不但清香,而且香中带甜,嚼在嘴里十分柔润。

我立即振奋起来,待第一口蘑菇吃下去之后,又忙不迭地啃下了第二口。就这样,我围着蘑菇的周围慢慢地啃着,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我竟然将蘑菇吃掉了一半!

我顿觉身上精力大增,所有的伤口及骨折也奇迹般地恢复了,就连那根插进我小腿的尸骨也神奇般地退了出来。此时,我已明白了这朵蘑菇不简单,一定是上天有意给我安排的神物。

想到这一层,我便食之无愧。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肚子又饿了,又围着蘑菇四周开始啃。很快,蘑菇被我啃得只剩下中间碗大一团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它吃干净了事,免得横生意外。

蘑菇被我吃得精光,连一点基脚也没留下。我心中不停地为自己欢呼起来,两只手在地上一撑想站起来。没料我手上刚一用力,整个身子竟然皮球般地弹起丈余高。我惊奇得要死,脑子中下意识地想在空中翻个跟斗。没料我这个念头刚一闪现,身子就在空中轻灵地翻了好几个跟斗,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只是在站立时我不知道怎样控制自己的重心,而向前打了个踉跄。

我为这奇怪的事情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环视了洞穴里一圈,见地上的白骨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刚才蘑菇出现的地方金光又再次闪现。想着这美妙的一切,我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突然,我的笑声未落,我发现那道金色的光圈猛地熄灭了,洞穴里又恢复出漆黑一片。这时,我觉得恐惧又爬满了全身。毕竟自己刚才吃下了仙菇,已经不再有想死的念头了,现在,我得寻找让自己逃离这个可怕的人间地狱的出路!

可是,这洞穴不知有多高,我相信就连鸟儿也无法飞出去,更别说我这样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但我不甘心,我试着把身子往空中一跳,立即觉得身子如炮弹般地直冲上去,耳边只听得风声哗哗直响。我心中大喜,看来借着刚才吃下仙菇的神力,完全可以逃脱出去。

我知道仙菇的神奇可以让我脑子中的意念转化为支配身体的行动。于是,我不停地在脑子里念道:“出去,出去!”果然,我听到耳边的风声更加强烈了,上升的速度惊人地增加了许多,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重新出现在我的家里。

很快,我已经越过了灼热和冰冻两重关口,正暗自在心里喜悦时,突然感觉到头顶一股强压直拍下来,我无法抵御这股压力,身子又快速往下坠落。我急了,忙不停地在脑子里念道:“上升,上升,上升!”但这次的念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身子仍不住地下坠,且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看来我真的只有死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我终于落在了洞穴里,而那股压力此时已变成一股飓风紧紧地把我裹住,让我无法动弹。

又过了片刻,我感觉到那股飓风消失了,心中又涌起跃出去的渴望。我摸索着在心中算准了洞穴口的位置,然后在心里猛地一用力,身子又迅疾如炮弹般地向上飞升。我心中大喜,这次我总算可以再次上去了。

然而,我的高兴劲还没完,只觉得头顶重重地撞在硬物上,一种粉身碎骨般的感觉让我控制不住自己而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我惊讶地想着这奇怪的事。明明洞穴口就在那里,怎么会撞在硬物上呢?难道自己没有找准方位?

我决定再来一次,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决不放弃!

我再一次精确地算好洞穴口的位置,重新鼓劲向上一跃。很快,身子又迅疾地往上飞升。这次,我在向上飞升的同时,就不停地在脑子里念道:“洞口,上升!上升,洞口!”我相信身子一定会把这种信息准确地转译成行动的目标。

但这次更惨了,我又重重地撞在硬物上!又从空中摔落在洞穴里!

只是这次我撞得更厉害,也摔得更厉害了。

我心中沮丧极了,忽地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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