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亦觉同,时不知言何合适。”兰言。“吾见此雷声时来而细,估短期不止,小姐既身有不爽,何不且安养于此?”
“觉身心尽疲。暂居小陋,亦可。”阴低头叹气。
“是怪也!我前见你家公子面肤甚白,不说男人,说此处有钱家小姐,也不比其贵气,今方知亦是女子。”店小二言。
“无要声张。”叶言。
接连几日,雨继行而微止。
“好几场凉雨,来小店留客甚多!”老板娘喜言,端菜于阴桌三人之前,“近几日感觉无恙否?”
“心平气和,身安体顺。”阴言,“谢谢老板娘。”
“不用谢,这姑娘俊,我看着舒服。”老板娘笑言,复去他桌。
“穷乡僻壤,少见多怪。”叶举筷吐言,“人多,快食毕,寻个安静处。”
“吾公子甚好也。”兰亦观阴之貌,言,“秀色可餐!”
“汝愈会奉承。快食。”阴举筷言。
“近月盗匪愈猖,吾闻冀豫北道出官兵剿匪,因上月所运武械,粮食俱被掠走。将往豫中倒货,商车众多,要道见阻,如此便搁置于此数日也!”旁一桌客有言。
阴渐止筷而听之。兰回顾周旁桌客,各有讨论,不知何人之语引阴。
“早有贼乱于泾,民因西凉侵而失地属,变贼盗成众,后延于冀西南,聚于蒲平,条岭之西。周百里之民皆受其苦而离。余家迁于此已数年。”另客言。
“汝如何不早言与我也!坏我大事!”方才客言。
“吾亦不知盗众已延于冀南。”另客举杯小饮,言,“近日闻冀中生疫,是亦不行为上。”
“不行为上?汝不知冀中市井凋敝,战事将起。不迁何从。”叶闻之,暗言。
“公子宜食,无碍于风言风语。”兰言与阴。
雨渐止。乡野虫鸣纷繁。
“自同小姐离欣阁,兰整日手闲,几不耐也。”兰言,“叶携有数剑,还可自寻静处习武。”
“吾之琴棋皆失,久不弄丝竹,亦觉空虚无适。兰,汝可知战事将起。”阴言。
“小姐何知?”兰曰,“吾似有闻。”
“那西凉二王子信言曰,近年战派重臣权各部,夺王内势,继侵中国。然二王子如另派,以凉西北不安,欲和,与中国交。年前西北骚乱,凉将平之,战中,和派长驱入敌之腹,战派不援,和派力战重围,虽克,军将损十之五六,和不制战。”阴言,“其言二年将入。”
“小姐可知月前,西北夜半之陨石也?”兰言。
“有记,震动剧烈,桌盘上书杯皆荡于地。”阴言。
“所隔甚远,小姐亦见如此动感,可想其落下,应是肢骸遍地,残垣满处。应是天降惩罚于其战念,故令此天灾止之。”兰言。
“他事实何系于我。”阴言,“若非近年乱感动念,亦一平凡人,平凡一生,无关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起扬尘中,落凋灰暝。”
兰听阴言,又忆起安街书生。念其之动引己身行,笑语赏心,兰不觉嘴微起笑意,目轻闭,引阴之手荡漾。若曾日街中,同游而深交。
阴闭目,握兰手而由其泛。
“公子,雨行多日而少止,前山间崎路必泥泞不通,我等宜偏安于此,且已离冀中远也。”叶言。
“此穷乡僻壤处,众食不味,人皆无教,吾甚…”阴复怨语。
“小姐看,蛐蛐儿可附土墙而雨歇,其亦能攀定而待风雨止后归,”兰示阴观,确见野虫三四于墙上。
“小姐若要成事,则必尽诸苦成炼,若吾之佩剑,呼风鼓吹,火炼成流,千锤百炼,急淬固形,缺一作皆下流三品。”叶言。
“那夏月时,小姐选剑如何?汝亦觉可。”兰言。
“小姐房中之剑已生锈斑。刀剑皆不详之物,故选下品。”叶暗语与兰。
禾苗微动,凉风拂面,天云少去,日白湛天。
“同初之志,但行。”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