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雨霁风停,空气中混着泥土的清香,一切都象重新开始。碧空如洗,纵目处何止万里。王瑞的军队,在江上被风雨吹打了一夜,雨稍停,黎明时分,军队紧急靠岸,占据了牢营。
牢营,原是吴国中军的军营。取名叫牢营,有画地为牢的意思。表明此地虽为军营,但吴国无意与大晋争夺天下。王瑞军队上岸的时候,这已经是一座空营。牢营原离江岸有五公里,牢营边上有一片低矮的山地,从山上向远处看,江水奔腾,直通向天际。激荡浑黄,仿佛有吞天灭地的力量。
王瑞松了一口气,虽然损失近三成,不能躲进港湾的船只大半毁坏,但精锐都在。总人数也还不少,约七万人,王瑞想:“吴国的主要军力要么被击溃,要么已经投降,这七万人,依然可助我平定江南。”
牢营不大,仅能容纳三万人,王瑞便将精锐之众安排在营内,其余的,都驻扎在山上,由于天雨路滑,上山扎营的一片叫骂声,全没有原来令行禁止的模样,王瑞下令砍了两个,才稍有些模样。
军队休整了三天。这三天来,王瑞住在军帐中,睡得十分香甜。王瑞甚至有种新生的感觉,睡梦中都在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
王瑞睁开眼,正见到钱先生闯进门来,似乎忘了敲门,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钱先生一副心思不宁的模样,道:“主公,吴主不是吴主,吴主真的不是吴主,吴主是假吴主。”
王瑞有点绕,心想这钱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语无伦次,赶紧让他坐下,道:“到底什么事情,快说。”
钱先生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吴主投降得也太快了点。一直有所担心,但不知哪里不对。今早有人来报:出门投降的吴主,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是吴主的一个庶弟。而真正的吴主,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出逃了。据说五月十三日当天,吴主在朝堂上说过一句话:‘难道你们不怕玉石俱焚?都以为老子不敢吗,老子有什么不敢?’我有些担心:吴主有可能是意有所指。”
王瑞心中咯噔一声:“难道真会有大事发生吗?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为逃跑作准备?”
钱先生叹道:“希望如此。大人,属下要请个罪:我曾经给大人说过,吴宫所镇之物,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其实……”
“其实什么?”
“吴宫中我依靠的人是叶名天,而叶名天,就是我们的内线。一年前他见到我,一直在诉说着吴主的罪恶,恨不得食肉寑皮的那种。谁知这次却随吴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