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青丘
司马文轩等众人又对“鬼涧崖”仔细搜查了一番。夜孤无尘道:“娘，时间已过半年。我们多次搜寻结果都一样。我能确定小妹应该还活着。整个崖底我都查看过，并未感应到小妹的气息。说明她并没有摔落崖底。”司马文轩:“夫人，听说与珊儿一同跌落的那小子也是消失在了这鬼涧崖，我想珊儿定然吉人自有天相，至少如今还活着。”黄总管单膝跪地道:“主公，都怪属下办事不力，才使小姐蒙难。恳请责罚。”司马文轩:“伯义，你随我多年，我们早已情如兄弟。你待珊儿也是感情深似父女。此事你也不必难过，我想只要这崖底未见珊儿尸体，就证明她尚在人间。”司马文轩又转头对夜孤香道“如今战事要紧，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君然守候，只要一有消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众人都朝崖底一处矛棚望去，只见一个全身污垢的人坐在矛棚下独自饮酒。如果不是司马文轩提起方君然这个名字，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不出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方君然。方君然所在的方家，在云中也是一个大家族。父亲是司马文轩的得力干将。方君然从小天资聪颖，更是难得的修炼奇才，自小便被司马文轩看重。方君然比司马灵珊大几岁，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从小自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九岁时一次宴会上，方君然带着司马灵珊去给司马文轩敬酒。众人便开玩笑逗方君然，灵儿妹妹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你到时候就见不到了怎么办？谁知他当场就急了。立马便求司马文轩要将司马灵珊嫁给他。弄得众人哄堂大笑。司马文轩也就半开玩笑，边应承了下来。没成想到这方君然到是个痴情种。自司马灵珊落崖之日起，他便一步也不曾离开过这“鬼涧崖”。现在他每日里除了修炼，便是喝酒。弄得自己活脱脱一个疯子模样。
且说落凤庄自下河镇救回众百姓后，更是一时名声大振。路朝天在落凤庄前筑九层之台，立一杆百丈高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正逢乱世之际，如今前来归附之人都是门庭若市。只是当下乌家堡早已投靠云中，半年前白虎堂也被方天亲自收服。如今中州、云中两方大军压境，落凤庄上也在渐渐有迁徙之意。
又到年关将近，漆黑的夜色中漂着零星的雪花。落凤庄内三条人影在各处庄园间不停穿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房间内司马文风又道:“师兄，今晚这可是第五批了。要不要将其拿下？”司马文山:“不必了，这些天来的不过是些许探路小儿，交给小辈们去打发就是了。我担心的反而是此地也难以久留，你我兄弟终究难寻个安身之处啊！”
长空中司马南迎风而立:“几位，既然来了，今晚就都留下来吧！”话声还未说完，三条人影便分三个方向飞去。随着三声大叫，来人已被三张大网兜住。
司马南来到一处地下密室中，刚被抓的三人手脚都被锁在了墙上。身上几处大穴也被银针制住。司马南大呵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行交代清楚。我落凤庄决不为难诸位。说不定还能回家吃上一口年夜饭。”起初三人都是默不啃声，给人一种置生死于不顾的感觉。司马南当即对手下几名侩子手道:“既然几位如此不配合，那就将丹田废掉，每人再卸掉双手放他们回家吧！”三人几乎同时道:“我说！”
原来此三人乃冀州斥候，先前青、除、扬、雍来范之人也尽皆被俘，而究其原由都因《水龙吟》而来。司马南当然是知道本派典籍密闻的，不由得心中也多了一分担心。
大荒山往东绵延千里，有山名曰“青丘”。青丘往东三面环水，其湖名为“弱水”。弱水湖方圆八百余里。上古之时，青丘山多狐族出没。千年前妖界衰落后，青丘狐族也渐渐隐没。如今周围八百里水路除了偶然有渔人出入其间外，很少有人问津。
白雪飘飘的弱水湖上，一艘画坊大船慢悠悠行在其上。船长约么十来丈，船头有一白头老渔翁掌舵，四个精壮大汉摇橹。只听船舱内一名女子问道:“公子，我们这次是去游玩呢？还是访友？”只听得一位年轻公子叹气道:“算是游玩吧！”说话之人正是夜孤无尘无与墨雪。夜孤无尘本就是闲散之人，此次司马文轩大举刀兵用活人炼制僵尸，实为夜孤无尘所不忍。如今便借游历天下为名，带着六名贴身侍女一路周游到了青丘山。
不多时，只听船头老渔翁道:“公子，今夜只怕是到不了青丘山了，那我们就在此烧火造饭吧。”夜孤无尘道:“也好，那今夜我们就在这弱水湖心赏雪。瑶琴、弄月你们拿手的那道清蒸龙须鱼，大家也好久不曾吃过了。不如今日弄几尾给大家下酒如何？”沉香抢着道:“好耶！好耶！今晚可算是有口福了。”瑶琴笑道:“想吃鱼容易，不过公子这湖中有龙须鱼吗？”夜孤无尘道:“有没有我也不知，不过你去问问船头的老渔翁应该就知道了。”弄月站起来道:“那我去问，不过抓鱼的事我可不会。”墨雪抢着道:“我们几个里面要论水下面的功夫，当然要数芝荷、夏露两位姐姐了。”夏露巧笑道:“你这小妮子就会算计人，这大冷天的也忍心让人去水底抓鱼。”墨雪道:“我们这里谁个不知夏露姐姐的避水决的厉害呢。不说在这小小的弱水湖捉几条小鱼，就是去哪龙王的龙宫抓个大乌龟都没问题呢。”夏露欲待再开口。芝荷笑道:“好了，好了，既然是公子开了口，我们就是去龙宫借几条也没问题。”
弄月急匆匆跑回来道:“公子，问清楚了。这湖里龙须鱼是有的，不过前些年这湖里来了个妖怪，传出话来不允许渔人再到湖中捕鱼。这远近的渔民都移居到了周围一些小河道去谋生了。”夜孤无尘笑道:“看来想吃鱼有麻烦了。”芝荷道:“公子放心，我和夏露这就先去水底查探一番，先把龙须鱼带回来。顺便再降个妖伏个魔。”墨雪拿出一把细如蝉翼的金剑笑道:“夏露姐姐这个给你拿着，别到时鱼没抓到，人却被妖怪捉去了。平白的给我们弄个妖怪姐夫回来，我可第一个不认。”几句话说得大家开怀大笑。夏露也不生气，只顺手接过了金剑道:“就你这小妮子耍贫嘴。现在就罚你去烧火。待我们抓鱼回来，你要是还没把火烧好，到时候看我不打你屁股。”芝荷道:“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夏露，我们这就下去。”
只见芝荷夏露二女施了一道避水法决后便飞入湖中，水面顿时向四面分开。当时看得老渔翁等目瞪口呆，当真以为遇到神仙人物。夜孤无尘等也来到舱外。不多时，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一头庞大的巨怪掀起了滔天的浪花。夜孤无尘也是脸色一变道:“不好，快结’六合阵’。尽量将此怪引去岸上。待我先去布下九幽炼魔阵收下这一坐骑。”
沉香、墨雪、瑶琴、弄月四女一飞冲天锁定住整个湖面。两个呼吸过后芝荷、夏露终于冲出了水面。随后一个庞然大物带着无数水浪腾空而出。但见怪兽周身鳞甲，酷似一头远古巨鳄。只是背生双翼伸展开来三十丈有余。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先是让六女吃了一惊。随之滔天水浪形成无数条水龙，盘在空中蓄势待发。怪物显然是尝试芝荷、夏露的厉害，这一出水面又被大阵所困。像这种逆天的怪物，智商绝不低于人类。六女认不出怪物来路，看到怪兽如此凶狠心中都生了几分怯意。
关键时刻墨雪喊道:“姐姐们，我们先去岸上找公子。”众女子一动，怪兽自然拼命追赶。这一前一后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弱水湖面。片刻过后，还是沉香眼尖第一个喊道:“姐姐们公子在那边，我们快过去。”
湖面上岸处，还有着一个废旧的码头。一条青石大路远远的不知通向何方。显然这里曾经也有过人类的踪迹。夜孤无尘坐在一处残破的石桌旁饮着酒，当真潇洒不凡气度偏偏。六名女子落在了他的身旁一字排开。怪兽见状又是一声龙吟，露出如刀剑一样的利爪冲向众人。当冲到离众人只有两丈之时，突然天色变幻黑雾缠空。一道道剑光将怪兽包围。怪兽庞大的身躯仿若一座小山般砸在夜孤无尘身前的空地上。下一刻这个庞然大物又一次次被砸到地上，最后只剩下阵阵怒吼与哀鸣。
墨雪道:“公子，这家伙好大的块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夜孤无尘道:“此物名叫应龙，有呼风唤雨之能。幸亏今日你们将他引到岸上，不然我这九幽炼魔阵想制服它可就没这般容易了。”芝荷道:“今天我与夏露还多亏了墨雪妹妹这把锁龙剑，不然在湖底想脱身都难。”说着便将宝剑丢给了墨雪。夏露接着道:“公子这应龙好像很怕墨雪这把锁龙剑似的。”夜孤无尘道:“这锁龙剑中封印着一缕龙魂，应龙也算是龙之异种，所以天生对龙魂有一种畏惧。”芝荷道:“公子，如今应龙已经被制住了。要如何才算收服呢？”夜孤无尘道:“这个简单，我这里有一道锁魂符，你先用自己鲜血祭炼，然后再将符打入应龙泥宫穴。这样你便可以与它心灵相通，以后这应龙便是你的坐骑了。”芝荷听后，也是高兴不矣。
片刻过后芝荷脑海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芝荷轻轻一笑。夜孤无尘当即收了法阵。应龙一个展翅飞入湖中。墨雪急着道:“芝荷姐姐，怎么让它跑了？”芝荷笑道:“傻妹妹，它以后都跑不了了。”夜孤无尘道:“走吧，晚饭我还等着吃鱼呢！”说完便消失在了远方。
话说箫小艺半年多来修行居然毫无精进。就连夜雨晴也是自认为无能为力，最后不得不去找司徒**商议。司徒**:“晴儿，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修炼其实很正常，并且速度也不慢。只是每隔几个时辰他的功力好像就被什么吸走似的。”夜雨晴:“这点我早就发现了。”司徒**:“还有他身上那只箫你有没有看出是什么来历？”夜雨晴:“那只箫也正是我疑惑之处，表面上此箫平淡无奇，实地里却是深不可测。以你我现在修为也休想将其炼化。”司徒**:“以这小子现在的状况，就连宝器级别的兵器他也不可能炼化。但是这箫却可以自行认主。纵观历代知名的神兵。你是否想到了什么？”夜雨晴惊讶道:“你是想说，魔君遗物噬天魔箫？”司徒**:“不错！这天底下除了此箫，我也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兵器有如此能耐。”夜雨晴:“传说魔君早在千年前就身陨，难不成他还能借助魔箫复活？”司徒**:“复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不过魔箫自行择主，传承魔君衣钵倒是有可能。师妹难道忘了，在我魔界有很多大能者生前都不曾收徒，但后世衣钵却未曾失传过。这就是我们魔界独有的遗物传承。”夜雨晴:“只是如今我们也不敢确定艺儿就是传说中的魔君传人。按照艺儿如今的修行状况，这接下来我也不知该如何教了！”司徒**:“的确如此，不过万一这小子真是魔君传人，那你我也算是捡到宝了。晴儿，若这小子学完天魔经还是这样，那我们就任其出去闯荡。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机缘来。”夜雨晴深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漆黑的弱水湖上，一艘画坊大船内灯火通明。仿佛宇宙中最耀眼的星辰。夜孤无尘众人边喝着美酒边品尝着应龙抓回的龙须鱼。
只听墨雪一个人大叫道:“瑶琴、弄月两位姐姐做的龙须鱼真的、真的太好吃了。我发誓，我墨雪从今天起，开始向两位姐姐学习厨艺。保证以后也能为公子做出世间最好吃的龙须鱼来。”弄月道:“好妹妹，你说话可当真。”墨雪拍着胸脯道:“女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几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只听弄月又道:“那我问你，以后我们两个姐姐教的，你可都愿学？”墨雪连忙点头道:“但凭姐姐吩咐。”弄月、瑶琴二人相视一笑道:“嗯！孺子可教。今晚先把碗洗了。”接下来画坊内传来了墨雪的怪叫与一众佳人的笑声。
第二天，夜孤无尘众人终于抵达了青丘山脚那座废旧的码头。一行人踏着皑皑的白雪又向山中行了约么大半天后，突然一座荒塚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一块三尺来高的石碑上刻着，“爱妻白灵儿之墓，夜孤无尘立。”
此刻，夜孤无尘身边的几位佳人都沉默了。阳光在银装素裹的山间洒下，本没有一丝风的律动，却仿佛听到了风的声音。夜孤无尘盘膝坐了下来一个人轻轻的道:“小白，我来看你了！十年了，这十年我一直都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当初的山盟海誓我一刻都不曾忘。这十年中修炼我一刻也不敢耽搁。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天上地下我都会找到你。就算你真的身死，我也要将你复活。这天地间没有人能将你我分开。”夜孤无尘一改先前的**放荡，肯切的言语；满脸涉尽尘世的沧桑；还有哪幽怨的眼神中满是男人的坚毅。六名朝夕相处的侍女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仿佛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静静的，风起了。原本灿烂的阳光一时间已被乌云掩盖。荒凉的坟头上几根尚未被大雪掩埋的**草，正迎风摇弋。沉默过后夜孤无尘道:“你们可知这坟中是谁？”芝荷等女相顾了几眼，没有说话。夜孤无尘又道:“我十岁学艺便有小成。十五便游侠四方。在大荒山脚下遇到一只小狐狸，就是小白。从此我们携手游遍了这九州大地。十七岁那年我带小白回到云中。谁想这一去便葬送了小白性命。”墨雪道:“怎么会呢？公子，云中不都是你们家说了算吗？”夜孤无尘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世间有很多事都不是你们所能接触到的。这件事还得从千年前说起。传说中千年前，人界、妖界、魔界、冥界、仙界与西方极乐世界并存。直到仙界设计挑起六界混战后魔界衰微。人界、妖界被封印。后来人界、妖界被封印之人中，有一对神仙眷侣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使出了轮回咒，留下预言，说是千年后会有人界与妖界的一对恋人会应劫而生，破开封印重振人间。不曾想我父司马文轩早已投靠了天界。很快我们就被怀疑成应劫之人。其实就光凭着我与小白妖孽般的修炼速度，也会为天界所不容。回云中后我与小白很快就被天界所关注。最后因天界忌惮我外公夜孤摘星，又经我父从中周旋，我是保住了性命。可最后小白却被我父亲抓往了天界，如今生死不明。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与小白被分开的那一刻天正下着雪。后来我只好将小白生前遗物立了这衣冠塚。”
不知何时，众姐妹都在雪地上坐了下来。芝荷轻声道:“公子，你与小白姐定会有**终成眷属的。”墨雪道:“公子，以后我们姐妹都刻苦修炼。到时候一起把小白姐姐救回来。”其他众姐妹也纷纷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