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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仁哥，俺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本来，卞文祺这回回来，寇司令交代的任务就是争取布镇的红枪会联合抗日。虽然和布仁分别多年，但卞文祺坚信布仁迟早会……
“只是……”布仁没有把话说完。
“布仁哥，”卞文祺眉头一蹙，“有啥话，你尽管说？”
“唉！”布仁长叹口气，“都怪俺，当初没听寇司令的话，结果……”布仁又想起了去年秋后寇司令说的话。
那天，布仁和寇司令一见如故。
在这之前，布仁见过好几个从镇上路过的司令，听说都是从临省撤退下来的。一见面三句话说不完，不是拔枪就是瞪眼睛噘人[注：]。可寇司令不一样。虽然看上去像个莽夫，但没一点架子。
按说，寇司令好歪也是个司令，而且还是和县长一起来的。布仁一见面原本想请寇司令和亓彪一起回镇公所，但寇司令死活不去，而是扯着他就坐在了关帝庙旁边的大槐树下。
俩人面对面，席地而坐，相谈甚欢。当然，主要是寇司令说，布仁听。
寇司令讲了很多。好多都是布仁从来没听说过的大道理，不过，寇司令说的都是老百姓的家常话，他能听的懂。
最后，话题自然而然说到了布镇。
寇司令指指人声鼎沸的后场，笑道：布会长，看来，布镇守土保家工作做的不歪啊！
布仁连连摆手：“寇司令高抬了。其实，俺们也没做啥。也就还是平常没事凑到一块瞎比登两下，活动活动胳膊腿。真有事了，遇上响马，……”布仁瞅瞅寇司令，苦笑，“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在早叫护佑一方，保境安民。现今呢，用亓县长的话说，就是村镇自卫，守土尽责。”布仁说的这是场面话。虽然寇司令没有一点架子，虽然俩人谝嗒的很对颜法[注：]，但初次见面，还有，寇司令虽然早先也是红胡子，但现在毕竟也是上面的人。
“不过，布会长，日本人要是真来了，……”寇司令表情很沉重。
“那，没二话。打。”布仁指指关帝庙墙上的标语，“护佑一方，保境安民。咱布镇人从来没有孬种过。”布仁这话可不是吹的。当年老祖宗跟着闯王东征西战，战败逃难落脚布镇后，几百年来，特别是最近这一二十年，各路军阀，响马，胡子时常光顾，但真正在布镇呆住脚的还没有。
“打，咋打？”寇司令追问，“布会长，日本人可不是一般的军阀武装，也不单单是为了要粮要款，……”寇司令快人快语提了好多问题。
“那……”寇司令提的问题，布仁有些想到了，有些压根就没想过，有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
布仁压根没想到：几个月后，寇司令提的好多问题竟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
“唉！都怪俺，当初没听寇司令的话，结果……”布仁还是那句话。
布仁记得很清楚：
那天，寇司令说的很直率。和县长亓彪的守土保家主张截然不同。寇司令并不赞成死守布镇。而是提出一旦日本人进攻，首要任务是掩护群众转移，尽量减少伤亡，保存实力，准备长期抗战。
还有，寇司令还专门提醒布仁，老祖宗留下的暗道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还有，寇司令还说：布镇表面上众人一心，但百人百心，难免有人倒戈反水……
还有……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布仁一肚子懊悔，如果早听寇司令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