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诺言可以挂掉刀仔豪,挂掉火山。
关起门来,这都是长乐的家事,说破天要追究起来也是老鬼安出面摆平。
他老鬼安要是有这个本事,当年也不会设计让自己远走太国,然后安排刀手埋伏自己了。
但挂掉老鬼安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文诺言大可以不管不顾,安排人手直接做掉老鬼安。
这样换来的只能是整个长乐和他离心离德,当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招牌,被自己亲手拆掉。
仲被记在档案室记上一笔,搞不好差佬连同这么多社团围着他打。
意气用事,绝不是上策。
只有拆掉老鬼安的场子,迫得他穷途末路,名正言顺把他撸下来。
他届时振臂一呼,以长乐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长乐的文诺言,眼下也是一头没牙的老虎。
边个会去怕他?
飞仔义这边还来得及回去听神父在操场上传福音,倒也不是这些困在赤柱的扑街当真一个个洗心革面,要信了耶稣的那一套。
实在是礼拜天被关在密不透风的监仓实在难受。
宁可出来听神父絮絮叨叨说教,也比在监仓望着天花板舒心。
一干囚犯在管教的约束下,打着哈欠接受着上帝的赐福,飞仔义杵在人群后面,心情却是激动不已。
他没敢同人多说有律师会替自己翻案,脑子里却早在畅想起出狱后的光彩生活。
当神父一本正经的讲道类似些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的话语时,飞仔义满脑子都是出去后要去上海街找个马栏干个天昏地暗。
困在里边做了几年的手艺活,他实在是倦了!
“飞仔义,出列!”
有管教悄声走到飞仔义身后,用棍子敲了敲他肩膀。
飞仔义从神思中被人拉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睇向身后的管教。
管教也如同活见鬼一般:“惩戒署安排了律师过来见你,一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吧?”
老实讲,接到上头的命令,这管教也不知道忽然有律师来找飞仔义是为得哪版。
毕竟进了赤柱大门几年的,鲜有还能去翻案的。
只是面对惩戒署安排人过来,作为一个管教应有的‘操守’,他都会例行规矩‘善意’地提醒前去的囚犯一番。
“这么快?”
飞仔义心中嘟囔着,更是按捺不住激动不已的心情。
“我知道了ir,见了律师,我就话你把我们这群渣滓当亲儿子一般来疼!”
管教瞥了眼站在律师身后前来捧场的太平绅士,脸色一凛。
压低声音:“咁多废话?赶紧去!”
见面的地点就在管教的办公室里头,平日没少有不长眼的刺头在这里头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只是大律师面子大,空旷的办公室里,一干军装都退了出去。
律师有权单独和委托人谈话。
随着办公室大门砰地关紧,飞仔义见到眼前斯斯文文的律师,反倒是浑身不自在起来。
现在他人生至少十年的自由就被这个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斯文佬手里。
这种人平素自己在外边见着,不用多说属于那种你睇不上我,我睇不上你的角色。
今时不同往日,飞仔义是由衷的打心眼里充满了对读书人的尊敬。
挤出一副笑脸:“你……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来人正是文诺言找来的张汉杰。
习惯性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翘起了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派头比管教还大。
“是高恩义吧?你好,我是你的辩护律师,张汉杰。”
职业性的和飞仔义握了握手,飞仔义拘谨的坐在了旁边。
开口道:“张律师,我大佬话你一定可以把我捞出去。
他同我讲过了,叫你随便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用,你的卷宗我已经申请调阅过了。
今天来见你,主要是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一下。”
张汉杰双目汇聚有神,显得自信极了。
无他,就凭他这么多年打过这么多的官司,做过那么多的辩护。
死罪能辩成活罪,活罪能辩成无罪。
更别提去替在这个案子上本来就没罪的人去翻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