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律师要交代我些什么?”
飞仔义紧张地搓着手,心情甚是忐忑。
“我问你,当年你去警署投案自首,当初审你的警察有没有使用过刑讯逼供的手段?”
“我挑!”
一问起这个,飞仔义顿时就来劲了。
“怎么叫刑讯逼供?打一顿算不算?”
“当然算!”
“那就算有吧!律师,你们做一行的难道还不清楚?
像我们这种烂命仔,关进差馆,青红皂白先不问,打一顿再说。
我当时被拷在椅子上,审我的差佬垫本杂志在我的背上,一连打了十几分钟我都没吭一声!
这放在百多年前,就叫一顿杀威棍,有什么大不了的!”
飞仔义大肆诉说着当年在差馆的经历,仿佛光荣的不得了一般。
只是他添油加醋,现在的警署不比二三十年前的差馆。
条子审烂仔,指望用爱感化那自然是不可能。
但也不至于把一个自首的顶瓜仔打十几分钟那么惨。
更何况现在的港岛警务部门,有的是‘更文明’的手段去整治那些嘴硬的犯人。
张汉杰作为一个资深讼棍,自然是知道飞仔义吹水的成分居多。
当下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当初你带去警署的那个账本,是不是连夜赶造出来的?
高恩义先生,这些细节事关我为你做无罪辩护的关键,我希望你据实回答!”
“这我就不知道了,账本是社团派人交到我手里的,我除了在上面签个字,连看都没看!”
“好,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张汉杰放下了翘起地二郎腿,表情严肃了几分。
开口道:“四年前,你是在观塘那边码头负责在卸鱼货的苦力,清不清楚?”
飞仔义细细想了想,开口答道:“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四年前我确实是在观塘替社团在码头做事,不过并不是苦力啦。
我丢,你不要小看我,当年……”
“好了收声!”
张汉杰算是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被社团推出来顶锅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痴线,傻仔来的!
作为一个律师,张汉杰还是颇具一番耐心的。
表情凝重继续开导道:“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嘴里再不能出现什么长乐,社团,顶锅之类的词汇。
你只要记好,你四年前你就是观塘一个普普通通的苦力!”
飞仔义总算有些开窍了,愣了半晌,随后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我就是一个苦力,我是冤枉的!”
“很好!四年前月十三号,你是不是在观塘和其他社团的人起了些摩擦,被人在左臂上砍了一刀。
后来去警署的时候,左胳膊上的针线还没有拆?”
“什么摩擦,我吊他老母的和联胜那群扑街……”
飞仔义话到一半,猛然反应了过来。
当即改口点头:“没错,是被人砍了一刀!”
张汉杰无奈地叹了口气:“高先生,我希望你时刻能记住我的话。
法庭上面,可没有你再改口的机会。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采纳为呈堂证供,不要让我难做!”
“知道了知道了!”
“现在我在嘱托你最好一项事宜,月十五,也就是鲤鱼门那一批药被缉毒组查获的晚上,你在码头被几个蒙面人拿刀威胁,逼你认下这件事情。
同时你远在屯门的老母收到了陌生人送来的二十万安家费,清不清楚?”
“清楚!”
这次飞仔义倒是回答的挺干脆,他算是大致清楚张汉杰是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张汉杰又反复交代了一番,才站起身子。
“这几天安心在里头多待几天,外边的事情我四下打点,你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等着出庭就行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文先生交代,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