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蔡松脸色都快憋成了酱紫色,原本是想借此打压萧钰气焰,却没想到绕来绕去,将流言坐实。
他知父亲蔡瑁,早有投降曹操之意,现当众一说,将来若真投降曹操,不管如何,别人自会联想到托妻献母来。
想至此处,蔡松急声言道。
“我们方才所言,乃是曹公与刘玄德,犹如九天皓月与一地萤火,我荆州审时度势,是战是和,何曾说什么流言!”
“謬矣。”
萧钰摆摆手,摇头晃脑,淡然而道。
“此时荆州哪有什么战与和的问题?
你等若战,曹操便战,你若要降,曹操更会兴战,是故,只有战与降耳!
不过,若诸公认为,托妻献母,以成鱼肉,此乃是和,那倒也可称战与和?!”
此时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之儒生从角落站起。
“荆州乃大汉之地,曹公乃大汉丞相,而今我等投降曹公,是以旧土归附,有何不可呢?”
萧钰转头看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心中便认出此人。
“莫非是宋忠之子宋伦吗?”
“正是!”
“当初使君单骑定荆州时,你父在宗贼帐下就曾劝说其主,投降使君。
不想如今归顺使君后,又要劝主降曹,看来是子承父业,旧病复发也!”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哄堂大笑,自古一来,弃弱投强,背主求荣,皆为世人所不齿。
宋忠本无大才,只会寻章摘句,苦作文章,后来刘表剿灭宗贼,其便投刘表,于襄阳编撰《五经章句》。
“先生大名,传于天下,皆言先生拥大才,有大志,而今看之,不过是牙尖嘴利,摇唇鼓舌之徒。
难道先生还想于此荆襄文会,如苏秦,张仪一般鼓动如簧之舌,乱我襄阳民心吗?”
站在宋伦旁边一人站起,朗声质问道。
“钰今日在此,句句皆是据事直言,何有扰乱民心之说。”
萧钰看向在场诸人,双手微微一摊,神色无辜,略微停顿之后,又看向说话此人,复言道。
“而且,你当真以为苏秦、张仪,只是一摇唇鼓舌的说客吗?”
萧钰在众人之间踱步,然后又言。
“依我观之,此二人乃真豪杰自风流也!
苏秦配六国相印,张仪两次为秦国宰相,二人皆有匡扶宇内之大智大勇。
非是那欺弱怕强,毁节求生,苟安避祸之人,可知矣!”
说至此处,萧钰已然走到宋伦几人面前,神色肃穆,一步一言。
“尔等未见曹军一兵一卒,便闻风丧胆,畏惧请降,如此安敢在此饶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