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霄的心悬了起来，他把耳朵贴到门上。
“桂花姐，别怕，我是柳绿，没想到一个晚上没见，你竟变成了这样。”
“春生，春生，我见到了春生——”桂花结结巴巴。
“他怪我，怪我干这一行，可他走了，我又能干什么呐——”
聂小千言语低沉，“桂花姐，我们女人命苦，要是有别的选择，谁来这里讨生活。”
说着象征性呜呜了几声。
桂花苦笑着，“柳绿，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没疯，真的。”
“春生问我过得好不好，他是责怪我的，然后就和我一起倒在了床上，如五年前的新婚。”桂花肮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他的身上冰凉冰凉，不管是鬼是人，只要是春生，我就不怕。”
“我必须得疯，我疯了就不用接客，我见到了春生，我就再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桂花絮絮叨叨，不等聂小千问，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
“桂花姐，他值得你这样做吗，这样糟践自己。”
“值得，这些年我懂了，只有春生把我当人看，这种接客的营生我过够了，他说今晚就凑够赎金，带我走！”
“人鬼殊途，桂花姐，你当真要跟他走？”
“走，我知道妈妈不会放过我的，我但求一死！做人不成，我们就做一对鬼夫妻。”桂花凄惶地笑着。
或许太过激动，她没有对聂小千假扮的柳绿起半点疑心。
“我跟他约好了，就在这里——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晚上我就走了，走了。”
聂小千放下一个纸包的点心，是刚刚来怡红院前她买的桂花糕。
“桂花姐，这是桂花糕，你吃点。未免妈妈起疑，我先出去了。”
“柳绿，谢谢你来看我。我没有能力带你一起走。”
聂小千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我知道，我不怪你。”
这一瞬，聂小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带桂花离开这个鬼地方——
聂小千推开门，李九霄赶紧上前，上下看她，“她没为难你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对李九霄说，“李九霄，我要想办法带她离开。”
“你也疯了。”
“不是疯，是我同情桂花。”
聂小千话音落，把头发扎起，给脸上鼓捣了几下，又恢复成了平常的聂小千。
堂屋里，秋生身边围着一帮姐妹。
“当时，我露出我的大金牙，那个女僵尸就喜欢上了我，对我发出呜呜呜的鬼语……”
“后来呐，后来呐——”
“后来，她拉我进入房间！”
“你真坏，连女僵尸都不放过——”
秋生辩驳，“我没有。我的目的就是要长牙粉。在她就要亲到我的时候，我拿出锋利的小刀，刷刷几下割下了她的牙。”
“她呜呜乱叫，她的僵尸兄弟们还以为她和我正在欢好。”
正讲到这里，李九霄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师兄，你得再回趟义庄，帮我拿墨斗。”
秋生脸上神色严肃起来，小声问，“今晚有情况？”
李九霄点头，秋生笑着，“刚刚我不拖住她们，你们怎么好去问话？”
原来如此，他还误会秋生师兄浪荡子。
秋生站起身来，“姐姐妹妹们，我得先回趟义庄，带上我的家伙，今天晚上不管后院多大动静，你们记得不要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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