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有人告诉你吗?”李乾宇问道。

那老人说:“一个算卦的老先生告诉我,上面写着:董大秤。”

“董大秤?”李乾宇注视着那老人说。

那老人道:“从那之后不久,小人就对人说我姓董,名大秤,胡乱对人讲自家本是湖南人氏。”

“那你怎么会在山东呢?”秦冠威疑惑地问道。

董大秤叹了口气说:“我是无家可归,只得到处流浪,到处讨饭,我当过长工,当过马夫,老是被人欺负,后来,又经常性的头晕脑胀、难受得紧,厉害的时候就像天旋地转一般。”

“那你是否记得你是何时到山东的?”李乾宇只觉得心中一凛,又问道。

董大秤回答道:“从那山谷破庙中离开,我去过四川、湖北、安徽,很多很多地方。到山东来了也有六年多了。”

“那你对此地官府民事了解多少呢?”李乾宇问。

那老人听得糊里糊涂,说:“什么?”

“哦,李先生是问你此地的官家怎么样?老百姓日子怎么样?”秦冠威说。

董大秤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说:“官好,民好,叫花子啥时候都少不了。”

“你说什么?”秦冠威高声说。

李乾宇说:“冠威,你这是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

“老人家,你说下去!说一些百姓的灾苦忧愁之事。”李乾宇严肃地说道。

董大秤扭头向窗户之处看了看,说:“又是一个雨季啊!这可是红色的雨季啊!”

李乾宇、秦冠威不约而同地皆是一愣。

“老人家,您说什么?红色雨季?”满脸惊诧的李乾宇正色问道。

秦冠威聚精会神地等待着那老人的回答。

那老人长叹一口气说:“没错,是红色的雨季。”

李乾宇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约莫五年前的这个时令吧,也是这种瓢泼大雨,南边山里发生了十几起命案,死者都被斩去头颅。”董大秤用低微的声音说道。

李乾宇惊奇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绝对假不了。当时,我就宿在鸡公山深山之中的一座破庙里,亲眼看到一个手持长杆兵器的怪物从一个人的脖颈处砍了一下,噗呲一声,血像活泉一样就喷了出来。”董大秤低声说道。

秦冠威说:“被杀的是什么人?你怎么没事?”

董大秤手脚哆嗦地说,“那个被杀的人是仓仓皇皇连滚带爬到那破庙背雨的。也就是他刚跑进破庙,紧随其后的鬼怪就切了他的头。当时,我正躲在佛像下的破洞里睡觉。只听得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庙里,随后,就被砍去头颅。”

“您能不能看清那凶手的模样?”李乾宇问道。

董大秤说:“当时是夜里,只能通过时不时的闪电看到那凶怪个头愣高,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

李乾宇站起身来,陷入沉思。

“先生,你怎么了?”秦冠威问李乾宇道。

李乾宇恍然醒过神来,说:“没什么。老人家,你接着说。”

董大秤说:“到了第二天,我从山上破庙出来到城里要吃的,才知道就在那(一)(夜)死了十几个呢!”

“十几个?”李乾宇惊奇地说。

董大秤点了点头说:“是十几个。都是被割下首级。”

“那官府怎么说?”李乾宇急切地问道。

董大秤靠近向李乾宇附耳说道:“官府说,说……”

“说什么……”秦冠威急不可耐地说。

董大秤说:“是城南化人场的恶鬼作祟。”

“什么?”李乾宇和秦冠威异口同声地说道。

董大秤用更为低微的声音说,“后来我又听说前年夏间的一个雨夜,那座山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肯定是厉鬼作祟。我那次见到的披头散发的那个就是厉鬼。”

话音方落,又一声炸雷在天际炸开。

……

志正元年六月初九日。夜。

彤云密布,天色阴沉,大地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闷雷阵阵,奇闪重重。

北国长清经受着风雨雷电严峻考验,一辆大篷马车迅速行驶在通往山东济南府长清县城的官道之上。

马夫挥舞着鞭子疯狂地抽打着红毛高头大马,与此同时厉声喊道:“驾!驾!驾!”

车篷内的人带着焦急地脸色对马夫道:“老崔,再快点!再快点!快!”

那满头汗水的车夫老崔回应道:“老爷,这,这差不多是最、最快了。”

那车篷内的人撇了撇嘴,挤了挤眼,激动异常地说:“再快点!再快点!我要活刮了他们。”

那老崔高声道:“是!”

紧接着,老崔一边猛烈鞭策马身一边高声喊道:“驾!驾!驾!驾!驾!”

恰在此时,闪电袭来,紧接着而来的是沉闷的雷声。

那马车驶过一座石桥,进入一个山谷。突然,一个乘驾着高大坐骑的披头散发的“凶怪”从路旁的巨石上策打坐骑跳在马车之前。那披头散发之“凶怪”身着铠甲,右手手持长杆兵器,左手握着坐骑缰绳。

马车陡然停下,车夫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披头散发之“凶怪”慢策坐骑,靠近马车。猛地,那披头散发之“凶怪”单手挥舞长戟,车夫的脑袋被利落地斩下,一股鲜血如泉涌而迸射。

车内之人已然听到动静,惊惧异常,从车厢后门跳下,向附近的粮田冲去。那人气喘吁吁地停在粮田中的一块墓亭的墓碑前,似是思考着什么。突然,他好像发现有谁在他的身后。他缓缓地扭头,竟然是那身着铠甲、手持长戟的披头散发之“凶怪”。

跳车之人带着惊惧异常的表情“啊”了一声,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倏地,那披头散发之“凶怪”再次挥舞长戟,干脆利落地斩下了跳车之人的头颅。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黑夜时不时地变成白昼。那披头散发之“凶怪”将两颗头颅上的头发系于坐骑鞍铁之上,一步一步走向喘着粗气的红毛高头大马。

身着铠甲、手持长戟的披头散发怪物走到大红马附近,左右脚分别跺了一下地,这两下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披头散发怪物右手持着长戟,左手熟练地拔出腰间悬挂的宝剑。他挽了一个剑花,运足力气向那红马的脖子劈去。一声刺破夜空的惨叫,这高头大马被斩为两段。鲜血搅合着雨水,疯狂恣肆地往一侧的粮田里流去。

披头散发怪物单脚点地,纵身跨上高大的坐骑,轻策坐骑,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那马车车厢壁上和墓碑之上皆留下了一只用鲜血做成的骷髅白骨图案和血色‘水’字。电闪雷鸣,大雨如注,“血色骷髅”时不时清晰可见。两具无头尸体安静地躺着,一匹被斩为两截的高头大马眼睛睁大得令人毛骨悚然、一身冷汗,这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光芒。

……

志正元年六月初九日。夜。

深夜,济南府长清县县城之东城贞洁坊的一座小院沐浴在雨幕之中。只见此宅院大门之上置着一块楷体“养廉宅”匾额,院内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不一而足。虽是深夜,此“养廉宅”正房东侧青砖灰瓦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光。

暴雨如灌,闪电时现,闷雷连连,疾风依然。

一名方脸仆役手持雨伞护送一个中年男子行至廊下。

中年男子捋了捋下颌的胡须,斜挑着眼睛对方脸仆役低声道:“你去门楼守着,假若有一丁点儿岔子,我弄死你。”

“太爷放心,小的么事都知道该怎么办。这又不是第一回了。”方脸仆役满脸堆笑道。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微笑道:“去吧!没事儿不要来打搅!”

“得了。”方脸仆役道。

中年男子推门进去,顿时,一名貌美少妇迎面扑入那中年男子的怀抱,并口中喊道:“县太爷,奴家可把你等来了!”

“我的小宝贝,本县可是真想你啊!见不到你,我可是睡不下觉,吃不下饭啊!”被称作“县太爷”的中年男子紧紧地抱着少妇说道。

少妇轻轻捏了捏“县太爷”脸部的赘肉娇声嗲气地说:“太爷,您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小美人儿,看你说的,我富三山可素来就是有情有义的男人。”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说。

少妇含笑将富三山扶到坐椅之上,坐在其大腿之上,说:“太爷,您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您又说您素来就是有情有义的人,奴家不知道您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小宝贝儿,看你说的,我富三山可是世间最最钟情之人。”富三山一边解那少妇第一个衣扣一边说。

那少妇淡淡地一笑,贴近富三山肥硕的面孔,道:“太爷,奴家信您还不行嘛!”

“小美人儿,你们家我那把兄弟去哪里办货了啊?”富三山问那少妇道。

那少妇一边鼓弄富三山衣服上的饰玉一边道:“哦,奴家家里那死鬼今天上午启程去泰安办药材去了,他说三天之后才可以回来。”

富三山轻轻扭了扭这年轻妇人的脸蛋儿,面带微笑地说:“三天啊!那他放心得下你啊?”

这少妇娇声嗲气地说,“太爷,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云雨了啊。”

富三山咧嘴笑了笑,说:“妙!绝妙!你们家那龚晨良曾经自诩自己神通广大,可以和本县结交。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他喝酒最多的我,却给他戴着最重的帽子。”

“和他一年,尚不如和太爷一夜的快活。”那少妇道。

富三山“哈哈哈”狂笑一阵,又道:“与你们家那蠢货喝酒最多的是我,给他戴着最重的帽子还是我。是绿色的帽子,蓄绿蓄绿的帽子,绿得发蓝,蓝得发紫,紫得发黑。”

那少妇一边解着富三山的衣扣一边说:“太爷,您是来和奴家聊天的,还是……”

“哎,有句古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富三山抱起那少妇道。

那少妇一把将头上的钗子拔下,仍在地上,快速说道:“我的爷,人家等你砍柴都快等不及了啊!”

“不要急嘛!我马上就是最在行的樵夫了!”富三山紧紧地盯着那妩媚少妇的眼睛道。

说完,将那少妇急不可耐地放在床chuáng上,满面飞彩、手忙脚乱起来。

……

志正元年六月初十日。昼。

朝阳破雾而出,万丈霞光洒向人间。一队衙役策马从远处赶到“养廉宅”之前。

衙役之中的头领向方脸仆役拱手道:“富六爷,请向县太爷通报一声,就说捕快头海大游有急事通报。”

“什么他娘的鸡屎、鸭屎?你他娘的不知道宁叫醉汉不叫睡汉吗?搅了太爷的好梦,你吃不了兜着走!”方脸仆役气急败坏地说。

“是她妹腿谁在这里喧哗?”富三山一脸愤怒地从正房内走出来厉声吼道。

海大游连忙跪倒在地,拱手言道:“小的搅了太爷的好梦,请太爷原宥。”

“得,得,得。快说什么事情!看你个没魂的怂样!”富三山没好气地说。

海大游紧张兮兮地说:“城外发生一起凶案,死者皆被斩去头颅,马匹也被斩杀了。”

富三山平静异常地说,“我以为是么事儿呢!就这事儿也能让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看你这点儿出息。院外等候,等我补完觉,再做收拾。”

“是。”海大游低声下气地拱手应道。

“太爷,回来嘛!再睡个回笼觉嘛!”房间内传出一个娇嗲的女人声音。

富三山一边匆忙向房间奔跑一边兴奋异常地应道:“说话就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狂笑一阵之后,他又激动万分地叫道,“朝阳下的困觉,黎明后的暗战。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本县中年,雄心至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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