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幕道:“简单来说,那老郎中是一个修炼采补之道的修士,采补之道极为淫邪,为世人所不耻,但此道精进迅猛,因此仍是有不少人选择研习。”
刘益守点头:“采补之道我也有所耳闻,此道弊端颇多,精元损耗极大,容易对身体造成损伤。”
陈大川一边认真听,一边思考:“也就是说,那老郎中是一个采花贼?可这跟他迫害铁牛和雪姬有什么关系呢?”
白幕解释说:“当然有关系。那老郎中若不是受了极重的伤,就是修行中遇到了瓶颈,因此迫切地想要炼制一颗采补之道的圣丹,名为‘阴阳极情丹’,用以助他度过难关。而炼制阴阳极情丹最关键的材料,便是满足特定条件的一男一女。”
陈大川似懂非懂,刘益守则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想着把穆铁牛和雪姬用作炼丹的材料?”
“正是,他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他给穆铁牛服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疗伤丹药,而是淫物邪药。他教授穆铁牛的也并非什么愈伤的法门,而是采补之术。可怜穆铁牛糊里糊涂地上了当,不仅自己误入魔道,还累及爱人。
“事实上,要成为炼制阴阳极情丹的合格材料并非易事,一男一女不仅要通过无数次结合完成阴阳合一,还要经过漫长的缠绵使得形神交融,才最终修成正果。”
刘益守一脸的匪夷所思:“这也太荒唐了,简直闻所未闻。”
“如此苛刻的两个条件,普通人不会去做,被迫这么做的人也未必能做得成。”白幕说,“那老郎中非常幸运,他遇到了穆铁牛和雪姬,可能他起初根本就没信心,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不料穆铁牛和雪姬竟意外地成功了。”
刘益守感慨道:“老郎中的幸运,恰恰是穆铁牛和雪姬的不幸。”
“许多事情便是如此,一方之幸,往往是另一方之不幸。”白幕不由得轻叹,“若我所料不错,不久之后那老郎中会再次出现,来劫取他期盼已久的炼丹材料。”
“不,公子猜错了。”陈大川握紧拳头,声音颤抖,“那老郎中后来并没有出现,现身于村子的另有其人。”
白幕略感意外:“是什么人?”
“一个女修士。”陈大川一字一顿地说,语气中带着极度的愤怒,“我亲眼看到她飞在空中,但我看不清她究竟是何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陈大川开始回忆。
那天,陈大川上山采药,收获丰硕,在太阳完全西落之前,他下了山。
陈大川记得那天的黄昏格外与众不同,天边挂满夕霞,苍穹像是滴血一样红得刺眼。
当他一眼就能看到村子的时候,顿时都被吓呆了,吓傻了,吓麻木了。
整个村子正被火海吞噬,熊熊燃烧的烈焰肆虐着,火苗往上窜出十余丈高!
陈大川惊叫一声,发了疯一般往村子方向狂奔而去,他无意中抬头一瞥,发现天空中有一个倩影正在远去,很快消失不见。
当他赶到村口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化作灰烬,什么都没剩下,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人,足可见火势之凶猛。
“怎么会烧得如此之快?”刘益守忍不住问。
“事后我也觉得奇怪,那一场大火实在诡异。”陈大川答道,“我目睹天上出现女修士,由此猜测大火是那女修士所为。”
刘益守默默地点头:“若是术法之火,或许就说得通了……”
白幕问:“除了你之外,一个幸存者都没有了吗?”
“有,有一个。”陈大川忍住悲伤回答。
“他是谁?”
“铁牛。”
白幕和刘益守皆是感到诧异,面面相觑,随后白幕问道:“那雪姬呢?”
“我没有发现她,估计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烧成了灰烬。”
“穆铁牛是如何幸存下来的?”白幕问。
陈大川答道:“大火烧完之后,我回到村里,在他家院子的井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他苏醒后只记得自己和雪姬在屋中休息,之后发生的种种一概不知。”
“那么穆铁牛此刻在何处?”白幕追问道。
陈大川摇头:“我也不清楚,那场大火过后没几天,我们就分开了。”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要去复仇。”
“复仇?”白幕面露凝重之色。
“是的,去找那个女修士复仇。”
刘益守说:“他倒是个血性男儿,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
“我不是不愿去,是他抛下了我,他说带着我一个半瞎子不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