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孝义看着侃侃而谈的干爹,腆着脸道:“干爹,到时候要是打起来,我该怎么办?”
卢炳良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道:“打起来更好,你什么都不用干,能煽风点火更好,咱家倒要看看杨易跟童家这出龙虎斗到底谁能占得了上风?江宁水深,就算是王爷,不小心也会淹死的。甭管结果如何,你只需要记住,咱们都是朝廷的忠臣,坚决配合朝廷的政策,你懂?”
卢孝义似懂非懂道:“干爹,杨易如今的权势还有人能制住?童贯敢碰他?”
卢炳良似笑非笑道:“再大还能大得了天?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韬光养晦才是正解,韩信当初不风光?没有他能有刘邦?结果又怎么样?你始终记住,这个天底下最大的是官家,杨易的权势都是官家给的,或许官家这会信任他,但是人心隔肚皮,这等的权力能一直交给一个外姓人?”
他压低声音,略带着些缥缈道:“当年太祖爷可不就是……嘿嘿,以天下为棋盘,能做棋手的只有官家,杨易也不过是大点的棋子,在棋盘上他就得遵守规则,想要跳出来,那就是只有两个字等着他……”
卢孝义接着话茬道:“反贼?”
“对喽。”卢炳良一脸欣慰道:“你个蠢货,终于脑袋开窍了一点,咱这等人,就得学会借势,别跟个蠢材一样,整天张牙舞爪的给别人做嫁衣,送掉自己的命。”
卢孝义被骂了一顿却不生气,反而一副得意道:“那是,干爹,你也不瞧瞧我是谁儿子。”
“德行。”卢炳良嗤笑道:“打今起,别再给我惹杨易去,要是惹祸到咱家头上,可别怪我大义灭亲。”
卢孝义连连点头,仿佛听了进去。
衙门。
威武肃穆的地方却传来一阵阵哭喊之声,撕心裂肺。
对于衙门的公人而言这实在再正常不过,这里的生离死别,冤假错案,他们已经见惯了太多。
大堂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相拥,两人俱是泪流满面。
陆高虽然被关在牢里,但是并不是整天无所事事,依然要去做纺织的工作,这也算是另一种的‘废物利用’。
毕竟是技术性人才,没有挨打,但是气色却不怎么好,这也是正常,一般人在牢里要是能养的面色红润,精神奕奕,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两人哭了一阵,那老妇人拉着儿子到杨易面前俯首谢恩。
杨易摇头道:“本王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一步,剩下的只能看你们自己了,沛凝将银子拿出来。”
李沛凝将之前准备好的银两送到老妇人手里。
母子二人除了拼命磕头再无其他的办法能表达自己的感激。
李沛凝和杨易并肩而立,看着二人蹒跚离去的背影,良久,她偏过头看着姐夫,眨了眨明亮的眸子,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