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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嫣红涂抹在谷莺莺有些发白的唇色间,她收回手去,先是将那丝颤抖掩藏在衣层之内,而后才缓缓平复了气息,对我道:“现在如何是好,雪鸟的情况若是短时间内不见好转,我们难道就要停在这儿?走不得退不得,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她略带抱怨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落落的暗道里,隐隐从我们这头传至更遥远的前路,其柔婉音色好似被这片空茫放大到了极致,而片刻之间耳边又猛然捕捉到从前方波折而回的微小回音。

裹挟着露水的清冷凉风倏忽从暗道前方飞漩而至,直直拂洒在人的脸庞上,令人于措手不及间体尝到了那带着刺骨削筋般的冷彻寒意。伴着风与水的喧嚣之声,重重黑暗里渐渐多出一道不可忽视的异常声响。

格格不入的一声脆裂从空气中爆了开来,紧接着由远方传来恍若山溪流淌的潺水之声,耳中满是淙淙声色。

而前路被金茫花虚虚一照,竟才发觉坚固岩道上渗入了水息,潮湿了这片阴暗之地,不消片刻便有一滩滩水泽积聚于眼前,令我与谷莺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老儿,你看看地上这些水泽,有没有什么古怪?”谷莺莺戳了戳雪鸟蔫蔫的脑袋,盯着那双微有暗淡的小眼珠子,“前面怪声有异,我们若是往前走了,会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我探手贴向昆儿的颈部,试了把他的体温,触手温度趋近正常,并未同雪鸟一般身子发冷。

松了一口气,我拨开谷莺莺玩弄它白须的手,蹙眉问话:“你现在可还好,我的血真的能对你一只灵鸟起作用么?倘若你死在这,我们如何能出得去。”

雪鸟耷拉在一旁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小眼珠子几不可察地瞟了我们一眼,而后才有气无力地道:“躲着那些水滩,若是不当心沾上了,会马上腐蚀掉你们血肉。这玩意的源头就在这个暗道的尽头,等走到差不多了,与暗道相接处会出现一处石牢,你们看到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故弄玄虚的调调,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的黑眼珠子,心里涌出一种既无奈又挫败的情绪:“老儿你能不能有些诚意,说话总是藏着掖着的,告诉我们一半又不说另一半,还有时候根本不搭理我们的问话,你作为一只禽鸟的态度也太骄傲了,这可真不讨人喜欢。”

“呸!老儿我生来就是这个脾气!喜欢不喜欢都随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更何况,我对你们仨已经够好了!换做当年…”它情绪一激动便拼尽力气立起身子,却不想口气狠厉地道出几句话后,小眼珠子猛地睁了睁,在这最后当口选择戛然而止。

雪鸟极快地住了口,好像并不想将后面的话说个清楚。见它倏地阖上了眼,并将一边羽翼伸展到了正前方,随后它十分不耐地吐出了一句:“往前!”

骄矜傲慢的雪鸟实在是让我与谷莺莺倍感头疼,然而不依靠于它又无法让自己安全离开这诡秘之地。或者就同往昔婆婆说过的一样,人生在世有求于人,必定要耐下性子,即便遇到不好相处的,也只能选择避一避锋芒了。

借着金影探照,小心绕开地面上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水滩,我与谷莺莺尽力落脚在水滩之外。一次又一次动作下有些举步维艰,汗水滑落入脖颈,不多时便是一身黏腻。

暗道悠长,越是往前行进便越是觉得水滩渐渐扩大。而其上方不断升腾出丝丝凉气,悬掌贴近便像是触碰到尖锐冰棱,让人飞快地缩回手来。

谷莺莺看着自己手心上的几点焦黑,思量了一瞬便从金茫花捆上掐下一小截茎身,面无表情地将其丢入了近旁的水滩里。

那截花茎瞬时沉入泛着冷光的水泽里,缓缓升出一缕银白的烟气,咝咝消融,一时间我与她均是默然无声。

“它没说错,你看。”谷莺莺收起眸光里的一丝冷凝,将掌心送至我面前,正色看我,“我不过是碰了那股凉气就皮肤焦黑,这水太怪异,而且居然是潜藏在荷村之内。”

话语声落,雪鸟轻轻地掀开眼,用内里余光瞥了谷莺莺:“没错,人之发肤被娑婆水碰一碰,便灼出焦黑痕迹不消。而若是一个完好的人身浸泡进娑婆水里头,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结局。你过于胆大放肆,且性情惯常不受他人拘束,此种心性于你而言是福是祸实难以揣测。这疤痕算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大胆尝试,好好护着自己的小命吧。”

谷莺莺低首看向捧着的掌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焦黑之色,语气不自觉地淡了下来:“你还会给人算命呢。而且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师父说我有时候做事情太过无顾忌,时常有拿自己性命当赌注的习惯,着实令她头疼不已。”

她忽地明眸望向雪鸟,倾身趋近它后十分快速地探向其脑袋,在其无能为力受制于人时摸上了它的白须,指间翻飞几个来回便见原本纠连难解的白须松散开来,而后服顺地归为两揪。

她顺带好心地帮它理了理羽毛,雪鸟任由她上下其手,喙嘴里哼哼出一道声音:“还算有点良心,知恩图报善听谏言,品行也不算坏。不过就你那个性子,还是尽早改了好,免得哪天被男人带沟里去。”

我在一旁见它一副教诲满满的得色模样,不由偏头翻了个白眼,内心腹诽着这老儿真是性子一转一个样,让人捉摸不住它那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你们俩注意脚下,这里水滩多了不少,但已呈现出规则排列之状。”雪鸟复又开口,提点着我们行路中的变化,“瞧这暗道是不是变宽了许多,中间的水滩趋近于无,而两侧的则渐渐汇合出两条深浅一致的水流,分隔为侧流。”

微光映照下,潮湿地面以中为分隔线,明显的水滩已然所剩无几,而左右岩壁下方开始出现水滩相融的情形。随着水泽累积到一定程度,沿着岩壁之下汇合为一条宽约一指的积流,从前方处则有更多的水流补充汇入。

随着脚步不停,愈往前便愈能觉察出此处水泽原分流为两侧。金茫花的光影探照到侧流加宽,而耳畔里的也水声越来越大,此时此刻由前方隐隐闪现一道又一道的光亮。

内心的雀跃不知为何愈涨愈高,连原本僵累的身体也重新灌入更多气力。一刻不停地摸索着暗色前行,迈近那忽闪着光亮的尽头。

金茫花流泻光影,融汇在暗夜与白光紧密交界的地方。身子倏忽一个前倾,白光刺目里我们二人忍不住眯了一瞬,一座通身剔透雕凿深刻的女者神像静默地立在莲花圆台之上。

其面目用蓝灵玉色为料,雕刻出女者身姿犹若锋锐凌厉,然气势之下仔细观之眉眼柔媚,眼波通透流转,暗含生动灵性。而其双手合抱着一株盛然而开的千瓣洒锦,身姿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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