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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难团圆(1 / 2)

?如同海上白色的鸟与云,波涛湿咸,偶有清风,晃荡......晃荡......

粉身碎骨。

*

子虚知道议和成功消息,是在《京报》上,清早六时,珊瑚将报纸取了来,整整四个板块,事无巨细。报道十分详细,比得上一篇波澜起伏的故事,惊险又圆满。总统换人,南北一统,纵是群雄割据,到底有了个手握重兵的幕前人。

是了,如今多需要这样一个人,站上前去做出重整江河的承诺。

头版赫然是南北领袖微笑握手的巨幅照片,共和的未来仿佛在那两双紧握的手上初现端倪。政治家的笑脸,没有破绽,权力更迭只在彼此严装肃容包裹不到的眼里。孰强孰弱,高下即明。

子虚盯着看了一会儿,轻轻怔住,北洋军统帅周沛遗终成国民大总统,万人之上。

珊瑚在身后替她绾发,随口道:“如今大人成了总统,小姐,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她在此处这些月,明为争宠安胎,实为躲过周慕赢和彼时混乱的“流弹”,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也该来接她了罢?

“你想回去吗,珊瑚?”

珊瑚顿了一下,轻轻又长长地“嗯”了一声,似在思考,最后诚实道:“不知道。我听碧蕤说,虽然大人当了总统,可外头却还是一片混乱,别说出这梅园我不放心。就是平安回到了周家,您如今的身子,我也不能安心,倒不如......”到此却停下了。

子虚等她片刻不见后话,忍不住问了一句,“倒不如什么?怎么不说了?”

珊瑚缩缩肩,“我原想说,倒不如就在这儿住着,清静又安稳。可又想到若不回去,您和二爷分开了这么久,总不见面心里得多苦。”

她沉默,是了,很久不见了。

自她生辰那夜匆匆一别后,有段日子没再见了,碧蕤进城,多半也是忙得见不上一面便回来了,只吩咐人偶尔过来送信过来。

信越写越短,往往只有几个字,关照她小心身子或是不要担心,如此这般大同小异。不能说潦草,却也看得出他确实已然无力分心。她索性不在回他,免去他再为她瓜分精力。

昨夜北洋军公开掌控全局,踏雪的铁蹄自南到北,比江河更蜿蜒,蠕动着,湍急而汹涌。依周家的野心,此刻断不是结束。从此之后,只怕会更加凶险。

手里还捏着报纸,她一时沉浸在思绪中,竟未发现身后早已换了人,头顶梳子还在发间穿梭,一样轻柔。

放下报纸叫了声珊瑚无人应答,她才疑惑地望向镜中,这一瞧,不禁一震,没了言语。

镜中人放下梳子,弯下腰将她圈住,亲亲她的头顶,便闭上眼靠在她肩上浅浅吐纳呼吸。

子虚一瞬怔忪,鼻翼掠过一阵清冷的松香,雪声在肩上响起。镜中光影反射,他大半张脸躲在她耳后,颈上气息温热,露出一角孤绝,眉间微微皱着,眼下有淡淡青灰,她能想象他的疲惫,此刻依偎着,他毫不掩饰面上的倦意。

她蓦地有些泪意,一瞬又慌忙掩去,将手覆在他臂上,掌心微凉,“你怎么......怎么来了?”

周慕筠睁开眼,眸色清亮,未置一词,盯着她瞧了片刻后唇边染上细小的欢愉,沉默着将她扳过身吻便落了下来。

她吃了一惊,身子僵硬了一下,而后闭上眼感受他在她唇上轻柔辗转,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扶上她的脸侧,呼吸清而浊,她感受到他的克制,只唇上用力,却不敢伤她一分,两颗心同时怦然而动,他愈加深入,仿若亡命前的最后一次迷情,急促而又温柔,雾霭一样的爱意由他的唇进入她的心里,竟有些不管不顾的忘我。

子虚沉迷在此刻的忘我中,像是一场思念的交换,剥离开这段时日强忍的相思,用这情人间的碰触,告诉彼此。

我很想你。

正此时,腹中突然一动,子虚一颤,笑着推开他将头往后仰。周慕筠一滞,对上她的笑颜,尚且气息不稳,“怎么了?”

子虚拉下他的手落在腹上,“他方才,踢了我一脚。”

那手微微僵住,彼时来去匆匆,他总也等不到孩子的胎动便急着离开,忙蹲下侧耳贴上去,那孩子却像在与他玩笑似的不再动静,周慕筠耐着性子静等,终于在一阵安谧后感受到那一瞬小小拳脚的力气,隔着母亲的肚皮传到父亲的脸上。

周慕筠痴痴地笑了,环紧了妻子的腰重新贴上去,“我听到了!梅儿,我听到了!”

又等了片刻却在没了动静,她笑着拉起他,“这孩子规律的很,早上便也是这一回,你还想听,便需等到晚上了。”

二爷不悦,“这么久”

“这孩子,主意正着呢。”她笑。

周慕筠不语,又倾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随他立起,青丝如瀑,妍容轻展,“我说珊瑚何以这么久不开始盘发,却原来叫人换走了。”

周慕筠一手揽住她的腰,慢慢移到桌边,“昨夜尘埃落定,我便来了。”

“你来接我回去?”

她原是随口一言,却不妨看见他眸中一痕轻愁。便听他道:“我亦想接你走,只是现在,却还不行。”

她瞬时明白外头风浪并未平息,又或者,一波又起。

稍时沉默后,只是看着他说:“你瘦了。”

他往日多是矜贵公子的样子,今日颚下却隐约看得出青色胡茬,肩背愈发清瘦,心中某处细微地疼起来。

又道:“我不急,我晓得这辰光不是随性的时候,我只要你照顾好自己便好。”

周慕筠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子虚捧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遂又问:“今日,还走吗?”

他回望她的眼,紧紧抱住,“今儿不走。”

那股松香又将她萦绕,她倚在他肩上舒了一口气,他与她之间只隔了一个高耸的肚子。

真正的一家三口。

她蓦地想起融月,正要问他,门外响起敲门声。

来人似乎有些迟疑,轻轻敲过后停了片刻才出声,“二哥,嫂嫂,是我。”

子虚微微笑,果见门开了探进个脑袋,毓真剪了个时兴的齐耳短发,换下了女学生打扮,书卷气却愈发浓了。

她二哥松开嫂子,语气极淡,“来得真巧。”

毓真吸吸鼻子,躲过二少爷不友善的目光,转向子虚告状,“这么久了也不准我来看你,嫂嫂我想你想得紧,昨儿夜里十三告诉我二哥要来,还说我也能来,你不知我多高兴。可我醒了却不见人影,等到方才,才由十三折回来接我。我才来,一刻等不了想来看看你,却被碧蕤拦下说二爷在里头不方便!二哥根本是故意不带我,嫂嫂,你说我委不委屈。”

说着看向子虚的肚子,眼中顿显欢喜,趴上去笑道:“这便是我的小侄儿?真好,真好,长得真好!”

子虚瞧她像模像样的称赞不禁笑了,“说的竟像看得见里头似的。”

六小姐大言不惭,“可不是嘛!我的小侄儿,我最清楚,定是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子虚但笑不语,不经意看向一旁的丈夫。

二少爷立刻表态,“我更想要个女孩儿。”

毓真才看到这段日子以来她二哥头一回露出这神色,裹挟着疼惜与毫不保留的爱意,而非生硬疲惫的筹谋。

此刻他怀里的嫂嫂一手托腰微微笑着,纵是外头枪林弹雨却依旧不染尘嚣,可毓真又分明看得见她眼里婉转的担忧,偶尔再看向旁的地方时是流露,却在对着二哥时匿迹,只余一如既往的恬淡淑敏。

毓真想,他们彼此的心照不宣,恐怕才是无坚不摧的罢。

*

冬夜无月,梅园主卧的烛火在一片隐约的赤红中再次亮起。

周慕筠撑起身子小心下床,替身旁女子掖好被角后,方趿着鞋随意披上大氅走向门口。

铜环木门发出一声隐忍的“吱呀”声,十三在恍惚的灯下压低声音道:“二爷,事情有变。”

像这诡谲的天气,最担心的事还是躲不过。

半掩的门被他关上,阴影里披着大氅的男子面色晦暗不清,十三只瞧得见他笔挺僵硬的身子,静默。

又有一阵带着雪珠的冷风袭过,十三听见二爷终于发声:“她即将临盆,十三,有些事情,需得准备起来了。”

十三抬起头,喉咙里有句话滚了几番,到底问出来,“二爷,其实若咱们拼死一搏,未必护不住小主子。是否.......”

跟前男子打断他,叹息一般沉甸甸的喑哑悲怆,“我不敢。十三,我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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