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是俺自作主张,忘了告诉你,咱德鑫货栈夜格傍黑出了点事,俺……”卞仕奎陪着笑脸,“俺今张罗着开会,脱不开身,这不就想让吉老板帮着照看下货栈那边的生意。哥,货栈可是咱翰林府的命根子,吉老板是老人了,置买卖也在行,用着顺手也放心不是。”
“中!看来,兄弟置买卖也是一把好手啊!”卞仕举拍拍卞仕奎肩膀,哈哈一笑,“兄弟,往后,这翰林府就靠你了。不过……”
“哥,你就放心吧。只要咱靠着日本人这棵大树,翰林府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吃香的和辣的,钞票大大的有。”卞仕奎哈哈大笑。
“……”卞仕举脸涨的通红,面颊剧烈地抖动着,憋了半晌才咳了声。
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咳。
卞仕举瞅瞅吉老板,长叹口气,“吉老板,既然是这样,货栈那边就靠你了。不过,有句话你得记住:置买卖这钱要挣,但不能昧良心。”摆摆手,“去吧。盯紧点。”
“嗳。”吉老板连连点头,瞅瞅卞仕奎,陪着笑脸,“二爷,听说最近卞老爷身体有恙不舒服,要不,俺这就陪着……”
“这……”其实,卞仕奎一直有意取代自己的堂兄卞仕举出任维持会会长,并且私下也作了不少手脚,可林木太君铁了心,他也只能顺从。眼瞅着堂兄一个劲咳,他倒是巴不得让堂兄……,可林木太君在后台坐镇,……卞仕奎瞅瞅后台,一跺脚,“哥,要不俺去……”
卞仕举摆摆手:“兄弟,齁,俺没事,就是着了凉,有点……”卞仕举又想咳,嗓子里有异物往上涌,还有一股血腥味。卞仕举紧抿着嘴,使劲憋,总算把异物憋了回去。
自打被软禁在祠堂,卞仕举就着急上火,嗓子痒,这些天连着吃了十几服中药,不仅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夜格还见了血。
卞仕举长出口气,瞅瞅卞仕奎,淡淡一笑,“兄弟,放心吧。俺这身子骨一时半会还能撑的住。”朝吉老板摆摆手,“吉老板,你先下去吧。”
“东家,……”吉老板还想说。
“行了。俺是东家,就照俺说的办。”卞仕举决绝地挥挥手,“下去。”
“东家……”吉老板无奈地只好走了。
卞仕举瞅瞅卞仕奎,凄楚地一笑:兄弟,看来,这回,你是铁了心要跟日本人合作了?
卞仕奎点点头:“哥,日本人上赶着找咱,给枪给钞票,跟咱置买卖,俺不干,孬啊?脑袋让驴踢了。”卞仕奎指指卞仕举,嘿嘿一笑,“哥,你不也答应日本人了吗?”
“……”卞仕举哈哈大笑,拍拍卞仕奎肩膀,“兄弟,中!那咱们一起干了。”
“哥,那太好了。”卞仕奎也哈哈大笑,不过,笑的很勉强。“哥,那这会……”
“好戏才刚刚开始,咱接着唱。”卞仕举瞅瞅天,瞅瞅地,瞅瞅自格身上的长袍马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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